她还记得自己还在上小学的时候,读高中的哥哥曾经单手扛着喜欢的女生翻墙逃课,把人扔到栅栏上面,自己却下来了,结果把那个女生吓哭了。
……所以注孤生的哥哥,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那个女生也成为了他唯一的前女友。
“蔺哥,你快走吧,”陶酥小心翼翼地从床底下翻出一枚钥匙,递给他,然后说道,“这是开窗子防护栏的钥匙,还好当初买房子的时候选了一楼,要不然真的要被警察叔叔抓走了。”
蔺平和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毕竟,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先后经历了玫瑰花海、心形蜡烛、送鸽子蛋、金屋藏娇、恶婆婆来袭这些看起来无比智障的戏码之后,就算蔺平和在商圈里见惯了大世面,还是觉得接受得有些牵强。
今天这什么日子啊,真他妈的刺激。
虽然大脑还在缓冲当中,但毕竟是陶酥提出来的解决方法,从明面上看,好像也不赖。
于是,蔺平和拿过钥匙,就去开窗子了。
十一月的北京,夜里已经很凉了,刚一开窗子,一阵凉风就吹在了脸上。
蔺平和很庆幸,刚刚进门的时候,陶酥因为着急把他关起来,都没有来得及让他换鞋。
要不然,他现在就要穿着拖鞋跳窗户了,想想都觉得很搞笑。
“我走了,你怎么办?”跳下窗子之后,蔺平和回过头问她。
“虽然是一楼,但是我不敢跳啊,你先走吧,反正我哥也不会把我怎么样,”陶酥笑着对他说,“我……我真的没事,就是还有很多话想告诉你,可是……没有时间说了,你以后还会跟我出来玩儿吗?”
“你先下来,”蔺平和对她说,“你下来我就告诉你。”
“可是我不敢跳……有点高……”陶酥有些害怕。
因为这栋公寓所在的小区比较高档,楼房的举架也比较高,虽然是一楼,但也不算矮。
“你稍微出来一点。”蔺平和对她说,示意她把头从防护栏开启的小门里探出来。
陶酥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肩膀就探出来了。
夜晚的凉风与黑漆漆的光线让陶酥有些害怕,她一边往外探头,一边开口道:“你快走吧,我真的不敢……啊——”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男人朝自己伸出手,把她从窗台上抱了下来。
她真的很小只,就算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蔺平和也丝毫不觉得重。
“害怕吗?”蔺平和抱着她,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腿,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背,让她将身上的重心点放在自己的胳膊上。
陶酥现在相当于坐在他的胳膊上,所以比他稍微高出了一些。
她垂下眸子,看着男人融进了月色的纯黑色眼睛,整个人沉浸在他温热的怀抱里,心跳没由来地有些加速。
“不、不害怕……”她磕磕绊绊地回答着男人的问题,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长长的黑发垂在男人的胸膛上,浅淡的柠檬味儿和男人身上灼热的温度融在一起。
陶酥似乎是意识到,现在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太近了,于是连忙对他说:“你、你先放我下来啊。”
听到她这样说,蔺平和才不舍地将怀里软绵绵的小姑娘放在地上。
“你还不走啊?”陶酥站稳之后,有些着急地问他,“是不是找不到出口?那我现在带你出去吧。”
陶酥以为,他把自己从窗户上抱下来,是因为找不到离开的路。
她被男人撩得有点懵,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上次被雨淋晕了,就是蔺平和带她回到这里的事情。
“不用,我认得路,”蔺平和对她说,“刚才在屋子里,跟你一直隔着门,想多看你一会儿。”
他说得很直白,没有什么太多的花哨点缀,直接把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只是想多看看她,想抱一下她,仅此而已。
“这都天黑了,你也看不清啊……”陶酥小声地说,“想看的话,以后我们再约着出去玩不就行了。我刚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以后我约你,你还会出来吗?我会努力避开我哥的,你别怕他,他如果欺负你的话,我保护你!”
闻言,蔺平和突然笑了。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然后把她圈进怀里,轻声对她说:“我不怕他,我的身手什么样,你不是知道么?”
“那他要是再去你的公司找你麻烦,让你丢了工作,我养你!”陶酥伸出胳膊,努力环着男人的腰,她整个人都埋进对方的风衣里,闷着声音对他说,“所以你不要因为他就不理我啊。”
“不会的,”蔺平和握着她的肩膀,然后垂下头看着她,对她承诺道,“我会一直呆在你的声音可以传递到的地方。”
“我们又不住在一起……”
“可以打电话啊,我一直都在。”
说完,男人在她薄薄的空气刘海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唇上的热度贴在额头上,有一种被人用心保护的珍视感觉。
他终于说出了陶酥最想听到的那句话。
这么多年来,陶酥一直在寻找的,就是这句话。
——我一直都在。
——“一直”。
空气中弥漫着静谧的气息,视线隔着十一月清冷的月色,相互传递着某种令人怦然心动的信息。
“蔺哥……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陶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好奇怪,她感觉蔺平和应该也对自己有些好感,为什么就是不明说呢?
“确实还有一点,”蔺平和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安抚性地捏了捏她的小脸,对她说,“其实,你最近送我的那些东西,都不是我想要的。”
玫瑰花、烛光晚餐、钻石,对蔺平和来说,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