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梨:“我、我就是、提前难过、一下,不、不可以吗?”
姜齐:“可以可以。”
你哭你说了算。
沈温拿出纸巾替她擦眼泪:“你再哭我们这就要发大水了。”
黎梨抱着她,啜泣道:“呜呜呜,以后再也没有你这么好的同桌了,以后没人教我题目没人听我唠叨没人喊我起床了,呜呜呜。”
沈温摸了摸她的头:“以后也可以经常联系啊,你不是说要报省内的学校吗,那很近的。”
姜齐:“对啊,我也留在省内。科技这么发达,担心啥呢。”
“那我,万一我考砸了呢,呜呜呜。”
周一斌安慰她:“成绩都没出来呢,你瞎担心什么,再说了,光是b市就有那么多学校让你选,你怕什么。”
姜齐提议:“要不,我们一起去毕业旅行吧,努力学习了这么久,去周围玩一趟,也放松放松心情,省得待在家里一闲下来就想着出分的事。”
黎梨一听到玩的就来劲了,止住了哭声:“去哪?”
姜齐:“到时候去看看再说吧,提前做个攻略什么的。”
黎梨:“那我要去一个有好多好吃的地方!”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摸摸你的肚子再说话。”
“不用你管这些!”
周一斌看向沈温:“沈温,一起啊!”
高中三年确实挺辛苦,难得有出去走走的机会,沈温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另一个女生突然大声喊了一句:“诶,窗外有纸飞机。”
大家闻声望去,果不其然,一只只纸飞机从楼上飘下来。
姜齐打开窗,探出头去张望,是楼上某个班级的几个学生撕了本子,把纸折成飞机,又一只只往下飞。
三中校长事前“威胁”过:“高考结束后不准给我闹出撕书的事,不然查出来,别想要毕业证了。”
既然不能“撕书”,那撕撕自己的草稿本总可以吧。让所有的烦恼和压力,都随着这一只只的纸飞机丢走飞掉。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去他妈的高考!老子解放了!”
一群人听见这话,突然疯闹起来,把桌子上的书往上抛。
“老子再也不想背文言文了,去你妈的默写!”
“我再也不想学数学了!我要报文科专业!”
“英语再见了!abc再见了!”
“哥们儿,大学英语四六级还等着你呢!再不了见哟!”
“啊?哎哟卧槽!这还没完了。”
一群人嫌在教室里闹不开,干脆跑出去外面的空地,和楼上的班级玩着折飞机的幼稚游戏。
沈温也被黎梨拉了出去。
拂过的风,扬起沈温的碎发和衣袖,花花绿绿的飞机在周围飘荡着。
纸飞机在空中是自由的,就像他们,也自由了。
她想起杰克·凯鲁亚克在《达摩流浪者》写的:“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可以肆无忌惮,真好。
她感叹,年轻真好,
广播突然响了起来,那无比熟悉的来自校长的声音:“正在广场上乱扔纸屑的同学给我注意,石主任已经抵达高三教学楼,还不住手的同学今天都给我留下写检讨,等会儿把卫生打扫干净了再走!”
高考是结束了,可这规矩一时半会儿还躲不了。
一群人立刻狼狈地收手,老老实实地从地上把纸飞机捡起来,边捡边放声大笑,大约也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学校外的警戒线被保安解下,学生们可以出校了,也意味着,高中三年到这里就真的结束了。
校门外盼子心切的家长们早已等候多时,一看见自己的孩子就急忙凑上去,关心道:“今天考得怎么样啊?”
而程放在一群中年家长中显得格外出众又特别,旁边站着的家长还问了一句:“小伙子啊,怎么着,你姐姐还是你妹妹在高考啊?你来等她?”
程放:“……”
他刚想回“是等我女朋友”,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
“小放啊,你怎么也在这儿?”是沈长清。
程放僵硬地转过声:“沈叔,好、好巧啊。”
他万万没想到今天沈长清会来。
“我是来接温温的,哎,你不是高二的嘛,怎么会在这?”
旁边的家长开口道:“我刚还奇怪呢,在问这小伙子是不是家里姐姐或者妹妹在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