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道理的样子。
“药粉我已经磨好了,姨娘你回去一日两次喂给昱哥儿,每日按时给他按摩。姨娘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弟弟的腿已经有知觉了,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他这腿就能好。”
一个月就能好?谢氏眼泪都下来了,她是积了什么德,才遇到大小姐,只要昱哥儿的腿能好,叫她为大小姐做牛做马她都愿意的!
哗啦啦,镯子里跟下雨似的,一阵甘霖降落,宋朝夕心里失笑,也不知道谢氏有多感激她,这雨下了一阵子,停了一会又开始下了,等她给宋程昱针灸腿,那雨就下个不停,绿了一大片的仙草田。
宋朝夕手镯里的仙草都被容璟用完了,剩余的被她摘出来做了擦脸的面膏,她最近捣鼓着想做护肤品,最近正愁没有仙草用呢,谢氏这一阵雨来的实在太及时了。
结束后宋朝夕摸摸宋程昱的头顶,轻笑:“好好锻炼,等你好了,姐姐请你吃好吃的。”
宋程昱紧紧攥住腿上的薄毯,小声嘟哝:“大姐姐,我又不是小孩。”
“是是是,我们昱哥儿不是小孩子,那昱哥儿赶紧站起来,去请姐姐吃好吃的。”
宋程昱想了想,却很认真地点头,等他高中状元,有能力了,他要给大姐姐花不完的钱,用不完的金银珠宝,要让大姐姐以他为荣!
青竹和冬儿在小门里面等她,青竹看到她急忙走上去,“夫人,您帮谢姨娘治病是为了……”
宋朝夕笑容渐淡,是啊,她给宋程昱治腿是有原因的,犹记得书中,宋朝颜得势后,沈氏有容恒的助力,在侯府势头渐盛,那时的宋程昱腿疾愈发严重,只能整日躺在床上,连坐起来都十分困难,谢氏没有其他孩子,在府中失去仰仗,宋丰茂很久没去过她房中,宋朝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了个由头把谢氏母子赶出府外,宋程昱最终郁郁而终,要知道书中曾提起过,宋程昱幼时便是神童,有经世之才,宋丰茂对他寄予厚望,侯府亦盼着他能参加殿试,为侯府争光,这样的宋程昱最终却下场凄惨,难免让人唏嘘。
宋朝夕从前并未打算插手,她刚入侯府想隐藏实力,不想多管闲事早早暴露自己,后来谢氏对她好,真心为她考虑,她便想拉他们一把。
这个聪颖的弟弟,就这样去了,多少有些可惜的。
她这人记仇的很,宋朝颜和沈氏对付她,给她使绊子让她不得不为自己谋划,嫁给了容璟,婚事之事虽然破解了,她也断了宋朝颜的姻缘,可她还没解气,总要给沈氏母女找点事情做做才行,宋程昱天资聪颖,却因瘫痪在床,无法考取功名,要是把宋程昱的腿治好了,她就不信沈氏还能镇定得了,等沈氏忙于对付谢氏和宋程昱,必然会疏于对宋朝颜的照顾,届时就算那薛神医来了,没有沈氏的帮助,宋朝颜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又能翻起什么浪来?
宋朝夕笑了笑,抬头看向从树叶中漏下来的炙热光线,“我出嫁后,母亲怕是太闲了,不给她找点事情做做,怎么能体现我这女儿的一片孝心呢?”
青竹和冬儿对视一笑,真是得罪谁都别得罪大小姐,还好她们是自己人。
第32章
正是天热的时候,容恒接到信听闻宋朝颜绝食时,却吓得后背寒凉,如处隆冬,宋朝颜竟然会绝食自杀?她怎么会做这般愚蠢的事?
他匆匆赶去侯府,宋朝颜正站在假山后面,她面色苍白,虚弱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去了。
仅仅数日没见,宋朝颜肉眼可见的消沉了,身子也比从前瘦弱不少,原本就有几分病态的面容,如今更是恹恹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到底是自己喜欢过的女子,容恒心揪了一下,怜惜道:“朝颜,你怎么了?”
宋朝颜苦笑,“世子爷,朝颜不想活了。”
“你怎能有这种想法,蝼蚁尚且偷生,你切勿想不开。”
宋朝颜苦笑摇头,“可是世子爷已经好久不来见我,也不曾让人带个口信来,难道世子爷也觉得我们没了指望,已经忘掉我们从前的誓言了吗?世子爷你可曾记得你说过要娶我的!”
容恒愣怔了片刻,他与朝颜自小就认识了,也确实许诺过这种话,他们经常背着旁人见面,是不合礼数的,骨子里的教养让他必须负起责任来,可他没想到宋朝夕会嫁给父亲,事已至此,他和宋朝颜已经没有可能了,再说那些话又有什么意思?
“朝颜,你要想开一些,这是皇上赐婚,如今我父亲醒了,她已经是我继母了,这世上万没有一对姐妹嫁给一对父子的,纵然你我不在意,我父亲他也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我们国公府的脸面不能丢在我这儿,你就当是我负了你,要怪就怪我吧!”
宋朝颜紧紧攥住锦帕,不甘道:“明明就怪宋朝夕!要不是她嫁给你父亲,我们又怎么会被活活拆散!我此生非你不嫁,若世子爷不想娶我,就让我死了算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她面色苍白,不大的一张脸上写满羸弱,容恒不由心软,“你别这样,饭还是要吃的,你身子本就不好,要是再为难自己,岂不是伤了身边人的心?”
宋朝颜垂着头,“姐姐不肯取血给我,我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就算能活着,别的男人也入不了我的眼,世子爷,朝颜的心你是知道的。”
容恒为难的很,亦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便道:“你让我想想办法,或许会有转机。”
宋朝颜并未欢喜,他说的云淡风轻,虽然也关心她,却总不如从前亲密,跟她说话时也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在透过她打量别人,他还能打量谁呢?宋朝颜心里闪过那个自己最不愿意承认的可能,宋朝夕,又是宋朝夕!宋朝夕还真是阴魂不散,祸害完她的婚事就算了,现在还来祸害她的感情。
她垂着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容恒果然又放缓了语气来怜惜她。
他不宜久留,出去时,宋踪明蹙眉道:“朝夕在你们国公府怎么样了?”
容恒一愣,“自然是好的。”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你和朝颜想见面莫再找我了!”
容恒蹙眉,便听他说:“朝夕已经嫁给你的父亲,你和朝颜别再偷偷见面了,这不合礼数,且朝夕不喜欢你们,我也不好再跟你们走得太近,省得妹妹不高兴。”
容恒:“……”说好的好友呢?
在妹妹不知道的角落里,默默扮演着哥哥角色的宋朝颜,差点被自己感动到。
如今像他这样爱护妹妹不求回报的哥哥,已经不多了。
宋踪明沉声道:“你以后别来侯府了,记得见到朝夕要客气点,她柔弱善良,不会算计,你可不要欺负她!”
容恒蹙着眉头,他能欺负她?宋踪明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他周边所有人都着魔似的喜欢宋朝夕,他真不知道她有什么魅力,能让所有人都疯了似的为她打算。
她那样有心机的人怎配得到这样的喜爱?
桃枝回到院中才担忧道:“小姐,如今大小姐嫁去国公府,跟世子爷抬头不见低头见……”
宋朝颜摇头,端起丫鬟新泡的药茶,这几日她闹绝食,咳嗽的愈发厉害了,得喝药茶才能压住,听了桃枝的话面色变了些许,“她是他母亲,有这层关系在,他还能有什么念想?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可……”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无端的猜测,世子爷喜欢的是我,这一点绝不会变!”
桃枝和松枝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忧虑,人心哪是那么容易控制的?模样一样的姐妹,宋朝夕明媚大气,又是容恒的母亲,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却偏偏得不到,人都是这样的,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挠的人心头痒痒,渐渐的念头便如同参天大树,越长越疯魔了。
宋朝夕在水廊上碰到了穿着容恒,他穿一件宝蓝色云纹团花杭绸直裰从对面走来,看着像是有心事,路过时他明显一愣,垂眸打了招呼:“母亲。”
宋朝夕应了一声,懒懒挥了下手,“世子爷不用多礼,起吧!”
容恒恭敬地侧身站在一旁,世家子弟的礼数做的很周全,他低头时看到她穿一条绯色褙子,她穿这种颜色十分明媚,张扬的不加掩饰,却把她的美放大到极致。
她好像心情不错,跟他父亲在一起很开心吗?否则为什么一点不见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