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夕微愣,其实她只是下午睡多了现在有点睡不着,不过这么美丽的误会要是被戳破了可就没意思了,她抿唇轻笑:“是啊,我已经等了国公爷好几个时辰了,这湖心小筑四周的野风太强劲了,我一个人睡老觉得有鬼。”
容璟失笑:“世间哪来的鬼神?”
“说不定就有呢,那些死后心有不甘的灵魂,可能会停留在世间不肯走。”
容璟想了想,“要真这样,我在战场上杀了那么多人,找我的鬼应该会很多。”
“……”外面野风呼呼,不时敲打着窗棂,宋朝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便瞪他一眼,埋怨道:“不许再说了,你再说下去,以后你不回来睡我一个人可是很怕的。”
容璟笑了笑:“你害怕的话,我以后尽量早些回来陪你。”
宋朝夕拉起被子裹在身上,其实她今日犹豫过是穿肚兜还是中衣,可一想到昨日她被扒了个干干净净,便觉得穿不穿都是一样的,入秋后床上的衾被换成了绒被,绒被轻薄,穿少一些衣服,清凉凉的很是舒服。
宋朝夕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背对着他,容璟坐在被子上,从被子里捏住她的脚踝,宋朝夕脚踝白嫩纤细,皮肤滑腻的跟玉似的,让人流连那丝滑的触感。
脚踝陡然被人捏住,宋朝夕蹬了蹬,没蹬开,便从被中伸出头来,瞪他一眼。
容璟看向床上的蚕蛹,眼中闪过笑意,“朝夕……”
“嗯?”
“你是在害羞吗?”
宋朝夕一僵,慢慢松开被子,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来,国公爷,你来!”
她这样还真有意思,容璟当真笑了出来,他很少笑,偶尔有笑意时也特别浅淡,像这样开心的时候宋朝夕只见过这么一次,他本就龙章凤姿,这笑让他面带流光,宋朝夕微微出神,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容璟抱在怀里了。
什么呀,他果然是熟读兵法的,先美男计引得她失神,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容璟靠在她耳边,轻声问:“还难受吗?”
宋朝夕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她身体蛮好的,以前在扬州时经常吃补品,现在又有了仙草,身子恢复的很快,今日下午睡觉醒来就没什么不适了,可要说不难受的话是不是显得自己有些心急?
身子陡然悬空,手臂只能被迫勾住他的脖子,容璟笑道:“陪我去洗澡。”
宋朝夕一愣,抵死不从,“我刚洗过!”
然而容璟不容她多说,抱着她去了净房,再后来事情发展得有些失控,最起码宋朝夕觉得她到最后声音都哑了,偏偏今日的船只行的尤为快速,昨日太慢,今日又快,左右这人都习惯掌控,受折磨的都是别人。宋朝夕觉得船不能行得这么快,便咬牙道:“爷,慢一点。”
她这样喊人尾音轻颤,让人心生不忍,容璟亲了亲她的额头,放慢了些。
快也磨人慢也磨人,这人怎么就这么爱折腾人,习惯掌控就罢了,还喜欢看她的反应,每每都要她高兴才行,她也不争气,根本禁不起他的逗弄,总是他求什么得什么,她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水洗到后来已经凉了,丫鬟加了一次水,宋朝夕洗到后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容璟替她擦干,抱着她去了床上,她趴在松软的被子上,任丫鬟帮她擦头发。
次日宋朝夕醒来时已经辰时了,天光大亮,她一愣,才想起来昨晚累到了。
青竹进来说:“国公爷卯时便走了。”
“那你怎么不喊我?”
“国公爷不让喊,说让您多睡睡。”
宋朝夕老觉得有事没做,睡得有些不踏实,便爬起来,“快帮我洗漱,我今天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冬儿提醒道:“世子夫人卯时便来等着给您敬茶了,她等了快一个时辰,但是国公爷说不让喊你,我们也不敢贸然喊您起床。”
宋朝夕一愣,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是宋朝颜婆婆了,对的,宋朝颜是儿媳妇,这儿媳妇肯定要早起来给自己请安的,卯时就来了?等了一个时辰了?等的肯定很烦躁吧?可是没办法,谁叫她是儿媳妇呢?宋朝夕嗤笑一声,忽然就不想起了。
青竹看到宋朝夕又躺回床上去,有些懵,“夫人,您还要继续睡啊?”
“醒了就睡不着了,不过我忽然不想那么快了,你们就用最慢速度帮我梳妆打扮,记住,有多慢就多慢。”
“那世子夫人……”
“你是说我儿媳妇?哦,让她等着吧!老母亲行动有点慢她应该可以理解的。”
等宋朝夕慢慢悠悠打扮好时,已经过了辰时了,丫鬟领着顾颜和一个婆子进门了,顾颜看到宋朝夕那悠哉悠哉的样子,气得差点吐血!她卯时就来了,为的就是不让婆婆挑出她的错处来,可现在呢,她等了一个半时辰,宋朝夕却睡了一个半时辰!她睡眠不足等在隔壁间,宋朝夕却躺在床上睡大觉!一想到这一点,她就气得浑身发抖。
“儿媳给母亲请安。”
“老奴见过夫人。”
宋朝夕挑眉,视线越过顾颜,落在那婆子身上,这婆子从一进门就在偷偷打量她,还不着痕迹地看这屋子,真是有意思,要是宋朝颜的婆子,又怎么会对湖心小筑感兴趣?
宋朝夕挑眉问:“这是哪个房里的妈妈?”
程妈妈笑得有些不够热情,行礼的动作也很敷衍,“老奴是先国公夫人房里的,先国公夫人嫁入国公府,老奴便跟来了,是看着世子爷长大的,先夫人去了之后,老奴就在府里帮着管理先夫人的嫁妆,偶尔处理世子爷院中的事。”
宋朝夕笑了笑,也不说话,只是要笑不笑地看向指尖丹蔻,就这样晾着程妈妈。程妈妈开始时还以为她忘了,到后来她提醒了好几次,宋朝夕却还是充耳未闻,程妈妈才知道夫人这是在给她下马威。
第37章
程妈妈已经五十出头了,关节一直不好,她又是先夫人的陪房,在世子爷面前有几分体面,虽然名义上是下人,可府中的人对她都很客气,老夫人那边从不叫她干事,世子爷这又没事给她干,她只需要指使下面人就可以了。以至于她早就忘记了,名义上的下人也是下人。
她已经很久没被人罚站一样行礼了。
下人们都在看她,程妈妈脸有些挂不住,便给顾颜使了个眼色,可顾颜只顾着想心思,根本没察觉到她被罚站。
程妈妈气不打一出来,宋朝夕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继室,她主子可是明媒正娶的国公夫人,是这府中的头一份,就算现在去了,世子爷是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主子的那份荣耀还是在的,宋朝夕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这样对她!
宋朝夕哪里看不出她的想法?这刁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丫鬟给她后背塞了个引枕,她靠在引枕上,看着程妈妈红唇微抿,“你说你是先国公夫人的陪房?”
程妈妈站得汗都下来了,她勉强扯起唇角:“是的,夫人。”
宋朝夕声音很淡:“你一个月拿多少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