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渐渐变淡,像稀薄的白雾一样,消散在幽暗的光线中。
什么意思?难道这个搅屎棍还有后招?
唐峭微微蹙眉,用神识扫荡一遍,确认观月人已经彻底离开后,才慢慢走出这条长廊。
她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的瞬间,寒意像之前那般逸散而出,唐峭神色如常地走进去,意外发现床榻上居然多了一层被褥。
这个扶稷,还真给她准备被褥了……
唐峭摸了摸被褥的厚度,神色莫名。
她褪下外衣,掐了个净尘诀,余光不经意地一扫,突然注意到了手腕上的黑镯。
和沈漆灯的那只一模一样……
唐峭眸光微动,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蛇首。
黑蛇依然闭紧双目,衔咬蛇尾,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也不知道沈漆灯是怎么通过这东西找到她的。
对了,如果这个镯子能互相确定方位,那能不能传音呢?
唐峭蠢蠢欲动,决定现在就试一试。
她戳戳蛇首,又摸摸蛇身,然后试探性地轻唤:“……沈漆灯?”
没有回应。
唐峭不死心,又试了一次。
还是没有回应。
她静默几秒,慢慢将袖子放下来。
看来是她想多了。
按照来时的路径,司空缙与沈漆灯很快返回天枢。
今日的大比已经结束,掌教与几位峰主正在临渊峰主殿议事,司空缙的身影一出现,众人立刻将目光投了过去。
宋皎看到停在殿外的少年背影,眉头微微一皱。
“如何?找到人了吗?”阳真掌教肃声问道。
司空缙点头:“找到了,不过……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回雁峰主追问。
司空缙单刀直入:“人皇复活了。”
“人皇?!”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震惊之色。
司空缙言简意赅地将他所了解的情况说明了一遍。
“这么说,周家岂不是有危险了?”时晴峰主一脸忧色,“掌教,我们要不要派人过去?”
“周满芳是天枢历代掌教,又是为了天下苍生诛杀人皇,在这件事上,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坐视不管。”阳真掌教沉吟道,“让夜行使过去吧。”
“是。”回雁峰主即刻离去。
“至于唐峭……”
“把她交给我吧。”殿外突然响起清冽之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漆灯不紧不慢地从殿外走了进来,“我与她交手多次,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宋皎轻咳一声:“漆灯……”
司空缙也急了:“你小子趁火打劫啊!”
“可以是可以,”阳真掌教思忖道,“但唐峭也是事出有因,你只要阻止她即可,尽量还是不要伤害她。”
“掌教放心。”沈漆灯勾起唇角,“我有分寸。”
深夜,周家府上。
周观海还未入睡,一名仆役突然提着灯笼来报。
“家主,外面有人说要见您。”
周观海与妻子对视一眼:“这么晚了,是什么人?”
“那人没说,只说……”仆役犹犹豫豫,“说、说她是周满芳的故人,让您立刻出去见她。”
“放肆,周满芳是我周家老祖,岂是尔等能直呼其名的!”
周观海大怒,一脚踢开仆役,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沉沉夜色下,府邸里的灯火随风摇曳,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冷。周观海命仆役打开大门,刚要破口大骂,却见两名貌美女子站在门外,正不声不响地打量四周。
一个娇俏可爱,一个美艳绝伦,两人站在漆黑的夜色里,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周观海微微一愣:“你们是何人?”
“请问,”荆小玉身子前倾,笑嘻嘻地问,“你是周满芳的后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