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开口就这么说,我可该为此道歉了。”夏尔微笑回道,示意他坐到扶手椅上,“夜深了,您想喝点什么热的吗?”
米歇尔坐下,摆了摆手。“不,我只有一点事情,确定下来我就回去了。”
“嗯?”夏尔倚在桌边,微微挑眉。“一点事情?”真的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次米歇尔找他,好似是想要更多好处吧,无论是政治还是经济方面?
因为这事实在不那么必要,他基本算没上心。不提维克托的态度,他自己也忙得很,也就抽空催一下酒标的绘制进度。
现在,米歇尔找上来,真的不是兴师问罪?
米歇尔注视夏尔,手在膝盖上根根交叉叠放。“没错。”他笑道,“既然您出任财政大臣,按理来说,我该祝贺您的。”这么说的时候,他似乎完全忘记了前一次他对夏尔说的话。
夏尔一时间没回答,因为他正在心里揣摩对方这样做的用意。
米歇尔是真的改变了主意,还是只是在开头时委婉客气几句而已?
但谈话刚刚开头,他还没从对方的言语和姿态里获得足够做出判断的信息。所以他在米歇尔对面的扶手椅里坐了下来,背稍稍往后靠。“您实在太客气了,”他笑道,“其实对我来说,只要有您这句话,就已经足够。而且话再说回来,这件事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成功,也有您的份儿,对吗?”
“您这么说,可真是太折煞我了。”米歇尔笑容依旧。其实他们对客套话都刀枪不入,但为了面子着想,就该这么表达。“其实我还为您准备了礼物。不过上车太匆忙,我不小心落在了巴黎。为此我得特意向您请罪,并且请求您慷慨的原谅。”
夏尔小幅度摆手。“那正好可以免了,”他道,“能让您送出手的一定是大礼。我收到以后,岂不是还需要给您回赠一份、以表谢意?以我们的关系,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米歇尔从善如流地点头。“如果您觉得不必要,那就会是您所希望的那样。”他一边说一边点头,“您果然坚持着您的风格,一如既往。”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米歇尔在心里松了口气。他原本悬着一颗心,就怕维克托已经把他之前做的事情告诉了夏尔;可以夏尔现在的表现,完全不像是知道。
这真是太好了!
他对维克托个性的预料完全没错!以前,他对维克托那种带着点唯我独尊的性格嗤之以鼻;但现在,他万分感激对方有这么个毛病——
因为只有这样,他那个釜底抽薪的计划才有希望成功!若是夏尔态度转变,他就不用指望能翻身了!
“您今天,”夏尔略微察觉了这种微妙转变,“应该不仅仅想和我说前头的那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