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痛快喝是要喝成醉醺醺的话,那老年人果然还是要节制一点吧?夏尔默默心想。他隐约知道弗朗索瓦在采取曲线救国策略,但他不太介意。
“当然,礼尚往来是必须的,亲爱的父亲。”他这么回答纪尧姆,又转向弗朗索瓦道,“感谢您精心准备的礼物,我很喜欢。”
弗朗索瓦直瞅着夏尔,那样子就好像夏尔脸上突然开出了一朵花。“真的,纪尧姆,亲爱的老弟,你真是比我好运多了!如果我家维克托也像你家夏尔一样——不,只要一半就好——我就能高兴得给教堂捐一座纯金雕像还愿了!福利院什么的也可以!”
纪尧姆含糊地应着,他现在精神松弛,反应不特别灵敏。而夏尔听得后脑勺挂满了黑线——亲,你今天来是给我送生日礼物、然后顺带踩自家儿子好几脚的吗?
这么想着的他再瞅了瞅桌上林立的酒瓶,不由头疼起来。“父亲,您累了吗?”他迂回劝道,“不如您带拉菲特先生去体验一下我们家里新建的泡澡池子?我再让人去给您找按摩师来?”
“泡澡池?就像巴登温泉那样的吗?”弗朗索瓦一下子被提起了兴趣。
纪尧姆也被转移了注意力。“是啊,”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在微微挺胸,因为骄傲,“夏尔说,多泡泡澡,对我的腿脚有好处。您也知道,人一旦上了年纪,刮风下雨,天气一冷,身上就这里那里不舒服啊!”
“而巴登温泉又太远,来回总是更花时间和精力!”弗朗索瓦帮他补上后面的话,略有惊异,“还真看不出来啊……”夏尔平日里看着根本不怎么花钱,在照顾自己老爹方面倒是很舍得!
夏尔微微一笑。“既然您这次来了,就好好享受一下,好吗?”
弗朗索瓦当然不可能拒绝,于是夏尔成功地将两位老人家在不醉不归的边缘上拖了回来,然后转头在叫按摩师来的时候顺带也叫了维克托——弗朗索瓦难道会无缘无故地跑到他家里来吗?就算顶着送生日礼物的由头,也肯定有别的原因!
等维克托一到,他首先关注的也是桌子。但剩下的葡萄酒夏尔已经让人收起来了,所以他只看到了干干净净的桌面。“父亲他喝了很多吗?”他问夏尔,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这会儿简直是板着的了。
“也许,但至少还能听懂我说的话,回答也还算流利。”
维克托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没过量。”虽说葡萄酒喝一点有助身体健康,但照他爹弗朗索瓦那德性,身体不好又嗜酒——“一没看住就喝太多!”他愤愤道。
夏尔很少看见维克托这样的反应,不由笑了。他们俩在这方面倒是很有共同语言——维克托母亲早逝,只有父亲;而他的母亲也过世了,孝顺对象同样只有纪尧姆。这样一来,他们对老爹就比一般人更着紧些。
“没事,我吩咐过了,等他们泡澡完直接安排吃点宵夜,然后送去休息。”夏尔侧头看了看维克托,“我想你父亲大概是这意思?和你一样?”就想留宿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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