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提醒了我:“就是果实长得有点像桑葚的那种野果子?海城话叫骂仑(音似)。”
桃金娘的花可漂亮了,粉红色的小花瓣,中间的花蕊黄黄的,娇若仙子。
符卷打了个响指:“你还算有点见识。”
他站起来,指着左前方的一片野草说:“你看,那是什么?”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
“那是马缨丹,也叫臭草。它可以入药,清热解毒。”
他又指着不远处的河水岸边的树木,告诉我:“它们在海城很常见,你应该认识,那你知道它们叫什么名字吗?”
我见过这种树,小时候还拿它长得弯弯曲曲的果子套在耳朵上当耳环戴呢,可有趣了,我此时才发现我竟然不知道它的名字。
符卷说的是普通话,他从不跟我们说海城话。
同学们在学校一般用普通话交流,当然有时候也会夹杂海城话,但符卷偶尔吐出的两三句海城话顶多是一些日常用的短句,而且口音就像外国人学说中文一样别扭。
我怀疑符卷不会说海城话。
他温柔地笑道:“那是一种很美的树,叫大叶相思。”
“这么美好的名字,大叶相思?”我走到树下,惊奇地仰望它,尖长的叶子,薄薄的一片片,在风里轻盈摇曳。
我记下了,你的名字叫大叶相思。
回头看符卷,他还站在原地,双手放在裤兜里,微笑地望着我,大眼睛的轮廓微微弯起,额前的碎发任风轻轻撩飞。
天地间烟胧迷蒙,他伫立在青绿的平野上,微笑地看我了好久好久。
我对他同样回以微笑,有种暖暖的默契流过我的心头,使我全身都暖了起来,莫名其妙地感动到差点落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