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曦的手指摩挲着手机,低垂着眼沉思,陆屹舟问他,那个小鬼伤的怎么样?
凌晨曦眼睫这才晃动了一下,没有表情的说了一句皮外伤。
“最近注意一点,”陆屹舟突然沉声说,“那群人绝对不可能就此收手。”
凌晨曦呼吸缓了一下,手指有节奏的拍了拍窗沿。
江淮穿着睡衣出来,看到凌晨曦的侧影逆在光里,他弯了一下眼睛笑了一下道:“哥哥,早。”
凌晨曦手指顿住,他放松了唇角,转身看着人说:“早,小鬼。”
后来的几天,凌晨曦一直亲自接送江淮,不敢假手于人。
这几天天气不好,雨连着下了几天,很是潮湿,可明天就是江淮的生日了,凌晨曦看了眼窗上蜿蜒的水滞,拿了把伞驾车出了门。
他在商场逛了几圈,却没有看到合适的礼物,原本想着再去隔壁街瞧瞧,却在楼梯口看到了小枳。
小枳身上被淋的湿透,凌晨曦收了伞,走了过去:“小枳?”
小枳像是没想到被凌晨曦看到,愣了一瞬,又片刻惊慌:“晨…晨曦哥哥。”
“这么大的雨怎么出来了?”凌晨曦问。
小枳眼神漂移不定,不敢看他的眼睛:“出来见一个朋友。”
凌晨曦:“见到了吗?”
小枳摇了摇头:“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那我送你回去,”凌晨曦打量她滴水的衣服,温和的说,“先买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别感冒。”
小枳冻的有些抖,点了点头。
商场的人不算少,两个人走在人群中,凌晨曦问了问小枳最近情况,小枳总是弱弱的点头。
带着鸭舌帽的一个男人走了过去,他插着兜,口袋似乎有什么晃了一下。
门店都打开着,灯光混在一起,左右都是嘈杂,按理说,这样的环境没人会注意那一点小的反光,可凌晨曦注意到了。
无意识的将小枳快速拉开,前边的鸭舌帽眼睛一凌,快速的回身,掏出一把匕首。
凌晨曦拉着小枳弯腰躲了过去。
小枳在旁边尖叫,商场的人乱做一团,凌晨曦动作意外的利索,鸭舌帽袭击不得,注意力转向了小枳。
……
商场的保安到来的时候,凌晨曦被刺了一下,伤口从小臂一直蔓延到肘关节,小枳虽然只受了轻微的伤,却被吓得面如土色,抓着凌晨曦的手一直抖。
“没事,”凌晨曦安抚他,手臂上的伤却出卖了他。
但是鸭舌帽并没有抓住,跑了,这事惊动了警察。凌晨曦的手臂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跟着去警局做了笔录。
李开来接人,看到伤口又开始哭。
“行了,”凌晨曦捏了捏鼻梁,眼皮沉甸甸的压在眼眶上,“这事别告诉江淮。”
李开红着眼点头,他虽然脑子不聪明,却也发现了不对劲,他说:“凌哥,这是怎么回事?你得罪什么人了吗?”
凌晨曦靠在后座上,手指蜷缩了一下,他手捂了一下眼,沉吟半晌,这才疲惫的开口:“开车吧”
先是江淮。
又是小枳。
凌晨曦在以前的世界独来独往惯了,自己一个人死了也就死了,可他如今总于体会到了这种牵绊着的无力感。
……
江淮在小本本上将日期挂下最后一笔,高一计都明显的看出了他同桌的高兴。
只是这高兴只持续到了
第二节 下课。
江司靳这次找了个咖啡厅,外面的雨噼里啪啦的敲着窗户,父子俩隔着位子对视。
江淮没沉住气,率先不爽的开了口:“我早就说过了,不要再来找我。”
他其实对这个父亲抱过幻想的,可这幻想在一年一年的空等中变成了恨。
“江淮,”江司靳看着江淮,认真的喊了他的名字,“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这么多年没来看你。”他手指扣了一下水杯,缓了一下才说,“生意失败后,我躲避债主,一直逃到国外。我
是想回来找过你,可是爸没钱,没脸见你。”
江淮不想听他打亲情牌,虚伪的笑了几声:“怎么,你现在来找就有脸了?开始后继无人着急了?”
江司靳变了脸色,但他这次来不是来吵架的,他看了江淮半晌,突然笑了一下,用一种长辈的口吻说:“你是喜欢那位凌先生吧。。”
江淮收了笑,冷酷的说,“你想干什么?”
江司靳笑着说:“别紧张,我不想做什么,不过凌先生知道吗?”说到这里,他突然话头一转,“当父亲的要提醒你一句。伴侣两个人最忌不对等,你觉得你们两个人现在对等吗?”
江淮眯起了眸子看着他。
“你现在住在凌晨曦家里,吃的他的,花的他的,”江司靳慢条斯理的说:“就算凌晨曦不在意,你呢儿子?你舒服吗?你想要当被包养的小白脸吗?”
江淮动了动唇,还没说话,江司靳又说:“我知道你现在想说,你现在还小,还没毕业。但是江淮,你毕业了又能怎么样?拿着一个月五千到一万的工资,你能养活谁?”
江司靳的话一条条砸在江淮心里,他知道这话都是事实。
江淮抿紧了唇,这话把他从美梦里捞了出来,又回到了赤裸裸的现实里。
“而且,凌晨曦最近的麻烦也不小,自顾不暇,”江司靳话说到这里,他看着江淮低垂着的眉眼,知道这是听进去了,他站起身来,给他一张酒店卡,“想好了就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