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过后,郭浩把地契给了陈抟,不过紧紧是一华山,不包括山下的土地,上面还有使用年限,仅仅一百年。
陈抟对此也不介意,带着几个弟子向郭浩行礼,郭浩受了礼,赏赐了陈抟五万贯,用来扩建庙宇。
封山的仪式不大,而且准备比较仓促,所以并没有多少百姓,倒是官员们全到了。
这些官员看到郭浩,目光都有些躲闪,不敢直视郭浩,这让郭浩有些奇怪,却没有声张。
仪式结束,郭浩决定回京,发现有些官员好似松了口气,这让郭浩笃定,其中一定有事。
于是,郭浩说要坐车回去,不再骑马了,可是车里坐的人却并不是他,没有人注意李辉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
房县的官道上,郭浩和李辉骑着马慢悠悠地向前,李辉不由得四处警惕,看看他的人跟上没有。
“不用紧张,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出门。”
“怎么能不紧张,您现在是什么身份,万一有什么…属下万死难辞其罪。”
郭浩闻言笑了笑,他现在好像明白了,他之前的不适应是什么了,不是因为政务繁忙,也不是属下不听话,而是不自由。
天下人都想当皇帝,可是只有当了皇帝,才能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
当上皇帝后,郭浩很少有机会走出皇宫,皇宫就像牢房一样,身边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反而让他有一种蹲大牢的感觉。
他之所以急着建立内阁,巩固兵权,就是想让自己自由一些,所以这次出来他很高兴,鼠患问题解决了,他打算放松一下。
“李辉,你说为什么从古至今,不乏明君,可还是有那么多贪官污吏?”
“这……属下不知。”
郭浩勒住马,看了看远处田地里的农民,说道:“你看那个农夫,他现在只有几亩地,自己耕种可以吃饱肚子,但是如果给他一百亩呢,他还种得过来么?”
李辉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如果他有一百亩地,他一定会请人耕种,这样他就成了地主,不用做什么就可以收获很多粮食。”
李辉再次点头。
“有了一百亩地,尝到甜头后,他就想要更多的地,一旦他的田地足够多,他就会不满足于田地,继而想要钱财和女人。”
李辉闻言若有所思,郭浩说的这些乃是人之常情,古人的置业观念很重,这时候不兴买房,但土地可是好东西。
“所以人的欲望没有满足的时候,一旦走上了歪路,就会加快这个过程。
朝廷给的俸禄再多,也不如外财来的快,所以就会有人铤而走险,哪怕是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您是说……”
郭浩面无表情,继续向前走,道:“目前还不确定,不过我觉得房州的官员有问题,新制度的施行其实并不顺利,朝廷一时间找不出那么多合适的官吏,所以很多地方都是滥竽充数。”
“什么?他们竟然敢如此?”
“有什么不敢,你没听过一句话么,‘山高皇帝远’,我在汴梁皇宫里,他们距离我们很远,有什么消息只能靠信件传达,所以真假难辨很正常。”
“既然您都知道,那您为什么不下令整治,官吏一旦上任,朝廷就要发俸禄,这样他们就等于在吃空饷啊!”
“整治?谈何容易,且不说这些事情朕知道,如果朕不知道,国家不照样运营。
所以很多官吏达不到要求,可最基本的体系有了,接下来朕只要从上到下的审查,慢慢换人,只有这样才能达到目的。”
李辉听了好像明白了,其实郭浩也知道,任何改革都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哪怕没有反对的声音,也不意味着都能做好。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句话可不是后世才有的,而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
古代的官场水深的很,郭浩剥夺他们的权利,虽然没有太大的反对声音,那也是因为他刚刚登基,威势正猛。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敢跳出来,没准会成为出头鸟,能在乱世生存的官员,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尤其是各地的刺史,面对节度使的打压,他们正想借此机会翻身呢,所以谁反对谁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