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行会意,插话:“那叫脑供血不足。”
许继北恍然大悟:“啊,对对对,就是叫这个,你看我这记性。”
他伸手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
“讲真的,纪总你下次可千万别这么拼命了,你看这次差点出事,输了两瓶葡萄糖你脸上才有点人色。”许继北长叹口气,拉开椅子坐下,“人家大夫刚刚可都说了,要小心为上,不要太剧烈运动,懂了吗?”
这次真的差点出事,许继北因为太担心了,话匣子就没收住,一开口就絮叨了好几分钟。
林桐安静的捧着那杯蜂蜜水,时不时轻轻喝些,缓解一下喉间的干涩。
他没想到纪行的身体居然会差到这种地步。
毕竟平常看起来挺壮实的一个人,让林桐下意识以为跑个三千不成问题,谁知道跑完之后居然直接就晕倒了。
临晕倒前林桐好像听到一句话,只不过当时已经完全没了意识,说的是什么就没印象了。
“好了,你不是还得去上课吗?”纪行打断了许继北。
许继北微顿,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有课在身的人。
他没在多留,又叮嘱了两句之后,就着急忙慌的跑回班里报信了。
医务室门关上的声音传来,纪行目送着许继北离开的背影,刚一回头,就对上了双充满怒意的眼睛。
纪行是这辈子都没想到这样的表情会出现在自己脸上。
“那个……”他试图打破僵局,“你还好吗?”
“好你妈!”
没了外人在场,林桐一直压抑着的怒气终究是撒了出来,直接咬牙道:“给我个解释,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突然换了的?”
纪行无奈,附身倒了杯水:“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好像也没做什么事,就是在赛前准备,眼前一黑,就发现自己在校外了。”
林桐自知他们两个就算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理由,咬牙,扯开了话题:“打赢了吗?”
“赢了。”纪行这么回答道。
也确实算是赢了,不过就是手段有点不好看罢了。
纪行看着眼前脸色依然苍白的林桐,深知低血糖到底有多难受的他自然能想象到现在的大少爷究竟是什么样的状态。
于是从旁边那罐打开的蜂蜜里面又挖出来了几勺,放在水里,直到水变得浑浊,这才递给林桐。
听到那两个字,林桐原本积攒下来的怒意消了几分。
顺手接过了那杯水,喝了口,下意识拧眉。
“你把这辈子的蜂蜜都放进去了?”林桐看着那泛黄的水,质疑的看了纪行一眼。
纪行面不改色,语气重了几分:“喝了,对身体好,头不会太晕。”
林桐抬眼看他,哦了声,把那杯水一饮而尽。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已经开始听纪行的话了。
“有伤到哪吗?”林桐问,视线在纪行身上转了几圈,发现并没有十分明显的外伤。
还记得上次约架的时候,纪行就像是个呆逼一样在那里站着,要不是自己护着,估计都不能完好无损的走出那条巷子。
以至于现在自己很担心自己的身体到底有没有出事。
纪行淡淡的回应:“没有。”
是真的没有。
林桐听到这两个字,算是放了心:“还没伤到就行,我就怕王言那个傻逼下黑手……”
他没注意到,在提到王言这两个字的时候,纪行脸色微变。
“王言?”纪行轻轻开口,“你跟他很熟吗?”
林桐合眼休息:“也不熟。”
“你没看出来吗?他喜欢你。”纪行慢条斯理,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到底说出了多惊世骇俗的话。
林桐抬眼看去,语气满是不耐:“你在放什么屁。”
他跟王言的关系真的就像是小学生打架那样,你一拳我一脚,谁都不愿意吃亏,挨了揍必须打回来。
林桐也不是没想过要说开,但王言那个狗东西压根不干人事,总能在他忍气吞声的时候干点蹬鼻子上脸的事。
所以也就导致二人纠缠了好几年,直到现在都没能彻底和解。
纪行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我说真的。”
他顿了一下,看向林桐:“王言喜欢你。”
林桐在对上纪行眸子的时候,不自觉的愣了一下。
那双眼深邃无波,平静的很,面上更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不知道为什么,林桐能感觉到。
他生气了。
兴许是纪行平常面具带的太好,不管对谁都能挂上几分礼貌的微笑,这样一冷下来,浑身的气势瞬间骇人了不少,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你,就能让人不自觉的有阵寒意。
“不可能。”林桐移开视线,“他就是欠揍,而且我可是男的,他怎么可能……对我有那个意思。”
“是男的就不能对你有意思了吗?”纪行这么问道。
林桐沉默片刻,看他的眼神宛若智障:“都是同性,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感觉。”
空气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纪行垂眸。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立场来跟林桐说这件事。
作为朋友,管的未免有些太多了;作为同桌,又太过于生硬。
他轻轻地吸了口气。
可能只是因为好不容易遇见了林桐,潜意识里害怕他被别人抢走,以至于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