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句“怎么不敲门”尚未出口,邵彦东筷子便生生一顿。
半晌,他抬眸望向骆迁,注意到对方低垂的头终于也抬起,直直望向他。
就那么和骆迁对视了一会儿,邵彦东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一抹苦笑:“所以你听到了?”
“嗯。”
“听到多少?”
“不知道前面说得什么,但后面那些重要的我都听到了。”骆迁一板一眼地回应。
邵彦东陷入沉默。
他把吃剩的鸡骨头收拾进垃圾袋,又用卫生纸擦了擦桌上水渍,把那湿成一团的纸巾扔进垃圾袋后便有些疲惫地淡淡叹了口气。
半晌,他终究开口,像是感慨:“这种事居然也能让你听到。”
“彦东,其他那些东西都无所谓。”骆迁看着邵彦东不多见的阴沉面容,开口,“我想知道的只是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邵彦东抬首,视线颇为幽深。
“这些影响情绪的东西。”骆迁盯着邵彦东,语调沉缓却莫名透着股坚定,“你以后能不能接受?因为我想大概不会只有你们策划反对这种事情,以后还会因为性向的事情遇到很多麻烦。”
感觉这单薄的小子突然以一种过来人的姿势在向自己说教,邵彦东忍不住再次露出一抹无奈笑意。
无意识地伸手捏了捏眉心,他望着骆迁,开口:“小子,我问你一件事。”
“……嗯。”
“小时候摔跤了,你都会怎么做?”
骆迁盯着邵彦东那双炯炯有神的眸,揣测着对方用意。
“哭。”
脸上表情起伏不大,骆迁诚实道。
“然后呢。”邵彦东微皱眉头,“一直坐着哭?”
“不。”骆迁凝视着邵彦东。
“告诉我,你怎么做。”
骆迁知道邵彦东想用这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道理告诉他此刻对方的心情和决定。
“爬起来。”
“所以你刚才的问题我也回答完了。”邵彦东浅笑,露出一个轻松表情,“有什么的,爬起来走就好。”
“但问题是你不是自己一个人摔倒,是他们把你绊倒,用棍子打你直到把你腿打折。”
邵彦东眯起眼。
“那个时候,你还爬得起来么?”骆迁那双眸此刻相当阴郁。
就那么观察了骆迁一会儿,邵彦东忽得微微从椅子上坐起,探身向前把脸凑到骆迁面前。
额角忽得抵上对方,骆迁惊讶地望着邵彦东。
鼻息很轻松地便拂在骆迁脸上,邵彦东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小子,轻轻虚起声音:“你怕我爬不起来么?”
“……”
骆迁没有回答。
感受了半晌对方额角的温度,邵彦东微微抬首,在骆迁额头吻了吻。
退开后,他整了整衣领,认真望进骆迁眉眼:“除非他们能弄死我。”调侃一笑,他道,“不然我恐怕还是能爬起来的。”
“……”
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骆迁看着对桌邵彦东收敛了严肃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般闲散地收拾着桌上残羹,他才忽的意识到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