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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再过几日便是殿试,儿臣莫名有点……有点紧张。”
少年帝王抿着唇,面容沉静,可眼中还是流露出来一点不安。他自小便喜骑射,十四岁的年纪就能拉的开八钧的弓,箭法极好,颇有先皇的风采。如今身量已有七尺,黄袍加身,更是英姿夺目。
骊贵妃眯着眼,笑得很有慈母风范,她拍了拍唐雍稼的手背。
“莫要想的太多,从你六岁登上朝堂到现在,殿试你已看过两次了吧?只要一切按照祖制来,做完了便是顶顶好的了。”
二人又说了些体己话,骊贵妃转了个话头问他,贵妃如今已是四十有几,却丝毫没有寻常妇人的迟暮之气,反倒像是三十几的人儿一般,除了脸上小小伤痕,笑起时眼角有微小细纹之外,容貌只是越发艳丽了,还颇有成熟之感。
她穿着姜红的薄衣,手上护甲金光闪闪,给唐雍稼又添了些茶水。
“你最近药可还准时吃着吗?”
“吃着的,母后,儿臣这两个月每每觉得小腹钝痛,又知自己身体异于常人,连太医院也不敢告知,今早起来,好似是有淡淡粉色,想着以后,总是心中惴惴。”
“莫要慌张。”骊贵妃拍了拍少年帝王的手,“身子若是不适,下午的帝学便告假休息罢,本宫会再去寻名医为你调养身体的,你要知晓,你乃帝王,身体与常人不同乃是上天赠予,不要自我厌弃。”
唐雍稼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用了些茶水点心便离了坤宁宫,他如今十四的年岁,这天下没有一个小少年是喜爱在房中一坐数个时辰不能动弹的,他也不例外。可他自是知晓整个国家的未来命运都肩负在他一人身上,这样重的担子,他即便不是感同身受,也是隐隐约约感受到的。
自然不能同民间稚童一样,想学就学,想玩就玩,可他天生对儒道法家还有帝王学说,并没有多么擅长,如果可以他其实想当镇守边疆的大将军好上阵杀敌,那才是男儿本色,可他由于身份限制,也只能在骑射上多用些心力,可却也不能抛弃帝王之学,他心下执拗,还在纠结着下午到底要不要告假时,已不知散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这边道路上落叶堆积,明明是春日的气候,应当是草长莺飞,可没有管束的野草从青砖缝里肆意生长,已是有半人多高,一点没有人踏足过的印子。附近也没有什么宦官侍女往这边来,破败的宫殿上面写着长乐宫。
一阵微风袭来,直吓的这14岁的小少年瑟瑟发抖,他再小一点的时候也要求过身边熟悉的宦官去给他寻些奇志怪书送到手中的,不过是寻常画本却也有时牵扯到些鬼神之说。他对此是又怕又喜,如今只身一人在这荒芜宫殿门口更是慌的不行,可他一向出门不许带人,这世上也并没有如话本所说有什么会飞檐走壁,武力高强会隐匿气息的人。身边侍卫虽说能以一十,但也照样会被人发现。他想着宫中总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也不喜带人出行,现在这等尴尬处境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日头转西,已是下午日头最毒的时候了,外头已经站不住了,里面倒是阴风阵阵,显得清凉无比,他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进去罢。
里头倒是要比他想象的好上不少,青石板的路上杂草不多,有一些被压倒,露天放着一副青花岩的石凳石桌,他上前手指滑过,显出明显的痕迹,灰尘倒是很厚。
还是莫要坐了,这么脏。
应该是没人住在这里的,唐雍稼吞了吞口水,喉头滚动,他再往里头走,门窗紧锁。虽然太阳火辣,少年帝王却是心中慌张,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一下比一下响,仿若是鼓面被敲击,他只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心要跳出来了。
吱呀——
有人?!
他很是敏捷,寻了个高树就三两下爬上去了,这样不知礼数要是被广太傅知晓了,不知道他要怎么说呢,他为自己的机敏感到有点儿小骄傲,俯瞰着朴素宫殿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宦官服的小男孩儿提着药盅,从里头走出来边走边说着什么,他离得远听不清,只依稀听得到姑姑什么的字样。
这下唐雍稼就觉得奇怪了起来,虽然他作为帝王对于后宫这些礼制规矩并没有太多了解,但他也知晓,首先他并没有纳过妃子,连小小的美人都没有。宫中的侍女都有自己统一的住所,没有一个品级是能够拥有自己的宫殿的,哪怕这宫殿再落魄不堪,那这姑姑是什么呢?莫非是老太妃吗?可老太妃们要么是遣散出宫荣养去了,要么就是留在宫中享清福,再不然就是情深意重的随先皇陪葬了的。怎还会在这里有一个姑姑呢?
他只是觉得奇怪,但那小宦官已走出了宫门,他三两下跳下树,像个猴子一样顺着窗户的缝隙,他看见一个身体瘦削的妇人半卧在床上,屋子里满是药味。他想上前询问,但又担心自己暴露造成了什么麻烦。
他记住了这宫殿的名字,三两下就追上了前头宦官的足迹跟着他离开了这宫殿。
……
“唉……小福子,小福子,你说我怎么就没有一个兄弟呢?这广
', ' ')('太傅叫我把四书抄五遍,简直是要了我的命了,唉……”
唐雍稼没有骨头一样的趴在宽大的书桌前抄着,他本来字就雄浑有余,风骨不足,现下抄的多了,更是糊在一团,分也分不清了,他嘟嘟囔囔的抱怨着,身边的小福子憋着笑,给少年帝王呈上点心,叫他歇息一番。
“皇上,这是御膳房呈上的新点心,叫冰桃冻,这名儿,听着就凉快,您快尝尝。”
油桃绞成浆水,滤出渣滓,添加冰糖与鱼胶,待凝结过后加入蜂蜜糖水,里面还沉着指甲盖大小的果粒,放在琉璃描金的碗中,冒得森森寒气,看着就沁人心脾。
他不顾形象拿着碗喝了一大口,这味道妙绝,冰爽清甜,里面还有甜甜的碎冰,好吃的不行。
“对了,小福子你知不知道……长乐宫,是什么?”
唐雍稼抬起头,嘴角微扬,虽说刚吃完点心还有一副寻常少年样,但眼里已是肃色,端的是帝王的腔调,这不过十四岁,已有未来明君的气度。
“回皇上,奴才不知啊,奴才不知长乐宫,只知养心殿啊。”
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副可怜模样倒是看的唐雍稼心下疑惑了。若是不知,大可不必这副作态,若是知道缘由,更是直接道明即可,可这样子,让人不禁猜想背后猫腻。
“起来说话吧,我知这背后有什么,但仍旧予你一个机会,你我君臣相待已是十年,期间感情深厚,我也很看中你啊。”
他语气淡淡,仍旧带着点笑意,可说出的话却让人这样不寒而栗,天下男子有哪一个是不爱权势的?他有幸投身于天家,先帝又子嗣稀薄,与他同龄的没有兄弟。连姐妹都是寥寥无几。公主们都已经外出开府,亦或者远嫁和亲,他与她们也没有什么多的联系。这帝位已是在他手中握着了的。
可他幼时没有父王亲临朝政再传于他的经历,朝中大事多有前朝老臣把握。莫说朝中诸多政事,他只有听与不听的权利,能提出的异议也只有微末小事,大事上他甚至要同臣子互相交流,才能决定下一步的动作,这与他而言。不对,应当是说不管是对哪个帝王来说都是无上的耻辱,虽然他们教导他成长,教他学习帝王心术,学习四书五经儒道法家,可这也不是他们裹挟帝王权势的理由。
母后爱戴他,一介女流,垂帘听政那是迫不得已,如今她也放权于他,可朝中臣子若是蠢蠢欲动,他必要找个由头来安插一些自己的势力了。现如今后宫中他不过是拿一些小事去试探一下身边的人,就能炸出这样大的反应来,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啊。
唐雍稼微微叹了口气,桌上还摊着没抄完的四书,他走到小楼上,外面天气正好,阳光灿烂,日头也不毒辣,计算日子,再过一阵子,便是殿试了。
*
林允捷一身青衫,月白的腰带配着和田玉佩,称得上一句少年英才,听闻他不过十六的年纪,这样的岁数考上进士简直是闻所未闻,想来这大塘人才济济,未来便会更近一筹啊。
广城子一边翻看着这些前来考试的人的文章,那些名次考前的他格外看中,少年帝王正巧翻到林允捷的文章,更是啧啧称奇,这少年郎不过十六的年岁,该说是年轻人头脑灵活还是什么别的,这计策是好的,思路也是独到的,所说还显稚嫩,不过想来以后为官一定是个能人。
广城子笑着捋了捋美髯,将五十个前来殿试的考生通通安排他们坐下答题。
“各位读书人,今日殿试不讲诗赋,只说策问。今日题目便是,天下之道莫要于内治之政修,外攘之功举,修内治之政必先于爵赏刑罚,而举外攘之功必本于选将练兵。如今天下,如何安内攘外?各位惟务直述,限一千字以上。”
林允捷因为先前的考试成绩极为优异,安排的位置自然也靠前,他一边思索这题目该如何作答,攘外安内,这两者该怎样平衡之时,已然时一个不查,便看到了最前方坐着的少年帝王。
听闻他好似只有十四岁,但长的极好,看上去竟和那些及冠的人没有什么两样了,只是还稍显稚嫩,他与那些德高望重的臣子们交谈着,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面容怎么带了一点愁苦。
这是什么样的皇帝啊,听闻历代没有殿试时陪伴考生的皇上,他若是同他们一道在这里坐上一天,身子可会吃不消?林允捷满脑子胡思乱想着,一时不察已在草稿纸上留下重重墨点,好了好了,这叫什么事。
他抿着唇,把旁的心思全挥散了。
唐雍稼气的不行,可还要做出一副宽厚模样,不然又要被记上。
他乃天子,殿试本就是皇上的权利,出题,问话都应该是他的权利!可现如今呢?是这帮臣子们自顾自的安排好了策问内容,叫他一五一十的复述下来,他忍耐良久,才没在策问之时直接改了题。
即便有从龙之功,即便如此,他们这样践踏王权……
唐雍稼握紧了拳头,想着自己得快点羽翼丰满起来。
*
“皇上,您走的慢些,太后娘娘叮嘱我要将这个给您。”
', ' ')('一个从没见过的宫女对他福了福身子,递上一个小盒,外面看上去倒像是个首饰盒,可他已知里面是什么,心中更是不快。
他独自进了更衣室,恭桶干干净净的,他心中只觉烦闷,他那处生的娇弱,小小一个挤在仍旧茁壮发育的男根之下,上面沾了粉色的血迹,如今天气又热,黄袍可不轻便,这还垫了月事带,更加难受。
唐雍稼因为勤于锻炼,两条大腿长的修长有力,动作之间,皮肤下面的肌肉也活动起来,便能清楚看到优美的线条。
他眉头紧皱,粗糙的草纸擦过娇嫩的地方,又麻又痛,还有点儿说不出的滋味来。少年帝王咬着唇,怕发出什么声音来,额角发汗,若是懂行的来看,便知他已是情动,草纸上粉色血迹晕开,倒像是红梅落雪。
他小心翼翼换了月事带,绑好后,走动起来都觉得难受,他阴部毛发并不旺盛,摩擦起来娇嫩的大阴唇直接感受到,竟是一时间连路也走不了了。
心中更是气恼,甚至开始埋怨怎的母亲给了他这样的身子。
他将月事带和用过的草纸扔在桶中,点燃火折子便将他们都烧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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