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了我的话，微微张嘴，副欲说还休的模样。终于还是牵动嘴角冲我笑了笑。
没什么，不是怀疑婕婕会骗我，只是......顿了顿，她双杏核眼直直地盯牢我。
没想到你们两个现在关系这样好了。
被那个平日里慈眉善目的柴姨这么看，我竟会觉得瞬间背脊生寒。
不。应该只是我心了。从小到大针锋相对异常疏远的两姐妹下子热烙到可以留宿彻夜畅谈，的确是任谁都会生疑的。何况......虽然柴姨常年直对我极为客气，不曾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但我知道自己到底素行不端，尚雯婕跟我混得亲近，亲生母亲不担心反倒奇怪了。
柴姨。我缓缓地开口。
她看向我。
人长大了会变的。
话出口，我自己都有点蒙，好像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样。
她楞了楞，然后颇感欣慰地笑了。力扬，你爸爸直说你小时候很懂事。后来发生了那些事......他直认为是自己的责任。
我愕然。
他很爱你。
我知道。说着，我低下头去。眼眶忽然没来由的酸涩肿胀。
耳边响起的是尚雯婕的声音，她对我说了三遍——他很担心你。
而柴姨告诉我——他很爱你。
我想起从英国回来的那天，第次看见他鬓角斑白的时候内心的惊惧。原来我离开他的时间已经太漫长，漫长到时光匆匆在他身体上刀刀刻下的痕迹会让我感觉突兀。
我想到自己少年时的尖刻和歇斯底里，因为不理解和不被理解的双重矛盾，而愈发堕落进不见底的深潭里。
那时侯我总渴望得到他的认可，渴望从他那里获得荣誉。因为不能够而日渐失望，产生自我毁灭的强烈恨意。做过许天理不容的恶事，自以为报复了他报复了社会，最终发现会为这样的自己伤心的只有真爱自己的人。别人谁会在意？
也不是有悔恨。只是那刻，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少有些不甘心。
想要孝顺父亲出人头地的话我说不出，因为自己已经不是小孩，深知人在江湖的不易。可是真的不甘心。或许欠爸爸的，可能这辈子我都还不清了吧。而我现在的所作所为，似乎又是在继续把这份亏欠拉大了。
为人妥帖善良的柴姨就在我面前，她就那样美丽地微笑着充满包容地看着我。我忽然想，如果她知道我对尚雯婕做过什么，还会不会这样如既往地冷静温润了呢？
心底隐隐的不安起来。
可是要我现在放手，好像真的已经做不到了。
｛二十七｝
眼见还有十天就是春节。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各个公司清算账目考查业绩等待休养生息的关口，因此就算想找工作半也是找不到的。不如就当给自己放个假，趁这段难得的日子可以休息下。
这么想着，我便在家里暂时住了下来。白天陪爸爸下会儿棋，聊聊天。类似退休后晚年的生活把我的日子静谧地拉长了。
本以为会很平顺的段日子，却因为某个人的反常表现而让人心里堵得慌。从回家的那天起，我心里那股气就没再顺过。
第天晚上尚雯婕下班回来看到是我去开门的时候小小惊讶。
辛苦了。我冲她笑。见她在原地不动，就伸手把她拉了进来。
你怎么......？她疑惑地抬起眼睛。
我脸凑近。想你了啊。
她猛地把我的脸推开，三两下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