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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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石焱看去,只见小女孩可怜兮兮抓住他的手臂。

“大哥哥我饿。”

石焱也没有再给糖,第一颗方糖只是去除刘德武的戒备心,好打探消息。

剩下的方糖在这种绝境,无疑是极佳的热量储备,可保命,每一颗都是战略资源。

“要不换个地方坐?感觉这里的腐尸气息重很多。”石焱皱了皱鼻头,他的嗅觉很灵敏。

“有吗?再说地下都是腐尸,去哪里都一样。”刘德武茫然低嗅,只觉得石焱大惊小怪。

“可能是我不太适应,一会就习惯了。”石焱表面不动声色的回答,心中却是一惊,他的嗅觉从未出过错。

若是在这里呆的久了,再好的嗅觉也闻不出来,但他刚到这里没多久,是这些人里唯一的特例。

“睡吧。”刘德武吃饱喝足,来了困意。

“好。”石焱看了眼手表,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三分。

距离回归现实还有二十二个小时多一些,只是可惜的是,就算时间归零,在鬼怪力量的干涉下,也无法回归!

若找不到破局之法,他只能被困死在邪异内。

而这……还是最安全的规则性邪异,若是直面普通邪异,亦或者鬼怪,可能连呼吸一口空气的奢侈都不会有。

……

夜深,囚笼内人大多沉睡,已临近一点。

石焱在地上勾勾画画,思考着什么,同时暗中把囚笼上符字死记硬背下来,百分百确定的是,囚笼的重点便是符字。

整理后发现,符字一共九十九个,每个铁柱的符字排列都相同,他已经记下排列顺序。

他有一个想法不敢确定,或许,邪异不是囚笼亦或者符字,这二者反而在保护他们。

簌簌……

在石焱走神中,一些沙土自头顶飘下,零撒他一头一身,同时,一股狂风贯入,凉意习习,冷醒了不少人。

“地下哪来的沙土和风?”石焱抖了抖身上,沙土还不少,不由抬头望去。

头顶,有一米见方的缺口,沙土伴随着凉风灌下,一轮残月高悬天际,同时能看到现代社会无法看到的星辰漫天,璀璨如晶。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石焱不由惊骇,要知道,他是一直清醒的,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他发现。

一共四个囚笼,每个囚笼顶上都有一个缺口,宛若复制的般。

刘德武也被惊醒,看着头顶的缺口愣了半晌,旋即兴奋狂叫。

他们有救了!头顶上有缺口,一定可以出去。

此起彼伏的惊喜、尖叫唤醒了所有人。

石焱注意到,刘文才皱眉思索,显然也不知情,正好站在缺口下方,不少人人已经冲到刘文才身边,对着头顶的缺口指手画脚,在商量搭人梯逃出去的可行方案。

似注意到石焱的目光,刘文才回眸逼视,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不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哒哒,哒哒……

“有脚步声?是有人来救我们了吗?”

“有人吗?我们在这里。”

……

有人兴奋向外吼叫,有人往外扔东西,从他们所在的高度,距离顶上只有三米。

突兀的,一阵大风吹入,吹的众人睁不开眼。

之后,外面由远至近响起了欢快的迎亲曲,喇叭声,爆竹声起哄声不断。

同时脚步声杂乱密集,似有无数人向他们走来。

地狱空荡荡,厉鬼在人间!

待大风散去,所有人才能睁开眼目,他们兴奋的神情也为之一滞,一股寒意透体而入。

期间,一些儿童汇聚在一起的嬉笑声,童闹声,越来越大。

声音清脆,男女混合,唱着不知是儿歌还是随口编写的段句,节奏欢快。

“小新娘,大花轿,大老头,满头白,十四的新娘,六十的老头,羞不羞,羞不羞……”

“小新娘,大花轿,大老头,满头白,十四的新娘,六十的老头,羞不羞,羞不羞……”

……

童声周而复始,头顶徘徊不断,但诡异的是,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上面的喧闹与下面的寂静泾渭分明。

白烛猛地闪烁了下,便又稳住了烛光。

石焱所在的囚笼上,一行行字符隐隐发光,有微弱的金光透出,似在抵抗不可见的力量入侵。

扑通,扑通,扑通。

另外三个囚笼内,一个个人跪了下来,对着头顶的缺口方向。

在他们的脸上,竟统一露出了未嫁人的小女儿羞涩状态,兰花指捏起在脸侧摩挲。

目内蕴春,不时做掀开帘子朝外看状,身体也随着某种节奏,上下颠簸。

好似他们身下,有一顶晃悠悠赶路的轿子。

上百名大男人同时作出这种姿态,何其诡异。

“跪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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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轿子里?女儿姿态?”石焱面色一变,心中浮现二字。

冥婚!

只有古代活人和死人的冥婚,尤其是活女嫁鬼夫,才会跪坐。

这三个囚笼的人已然出事,他们没受到影响,可能唯一不同处,便是囚笼,或者说囚笼上的符字。

这时,他终于确定,邪异不是囚笼,这囚笼反而在保护他们。

既然是保护,没有理由不让他们走出去,哪有为了防止外面的邪异而设立这样一个囚笼,困死里面人的说法。

刘德武也说过,他们是被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牵引,一夜进入这里的。

邪异是固定的,没有灵智的,不存在这种主观意识的挪移。

石焱倒吸一口冷气,反过来讲,挪移和困死他们的根本不是邪异,囚笼也不是困人,而是……困鬼!

这里,有一只被困了不知多久的鬼!

理通了,一切都通顺了,哪里有邪异,他们一直都是在和一只鬼待在一起啊!

山羊胡男子与地下的死人堆根本不是邪异杀人,而是这只鬼特意为之。

它不知被困了多久,力量已经不能再虚弱,想要出去必须解决囚笼上的符字。

办法就是用人血中的阳煞洗去符字,人血蕴含阳煞,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但积少成多洗去这种有镇压作用的符字却是可以的。

时光漫长,囚笼残缺,这只鬼的力量终于可以影响外界,初时,它还能强行挪移人进来,直接大面积灭杀洗符,现在囚笼上残缺大片的符字,和几乎堆满囚笼的尸体,就是它的手笔。

但现在,和符字对抗中,消耗了太多力量的它,已没有这种能力,挪移人进来的举动早在几天前就终止了,证明它彻底虚弱到了极限。

头顶的缺口,上面的诡异,石焱也猜到了。

在这种镇压对抗中,消耗的力量太多,它已经等不到符字被阳煞洗掉的那一天,于是不惜暴露自己,引来了另一只鬼物助它破局。

要知道,鬼吞鬼也是它们强大的一种途径,一只虚弱到极限的鬼物,在另一只鬼物面前,吸引力比这上百名血食不知庞大多少倍。

它定不甘,任由那只鬼物破掉符字后把它吞噬,翻盘的希望在哪里?

石焱环视一圈,答案很明显,这个囚笼内的所有人,是它很好的营养补充,他们……都得死。

这个时间点,已经临近,或许就在符字破灭的下一秒。

死亡,已经逼近。

除了他,包括刘文才在内,没有人知道真相,刘文才也只是天真认为被困邪异,其余更是普通人。

见过鬼的普通人,基本都死了,他们无处得知九域世界的真相。

地狱空荡荡,厉鬼在人间!

撕拉……

另外三个囚笼跪坐满满小女儿姿态的人,脸上的羞涩与期待已经不见,转而换上的是一副平静到极致的面孔。

他们用手抓住额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庞大力量,生生把自己的脸皮撕开,随后把脸皮完整撕下,血流了一地。

看着手上的人脸,他们娇羞一笑,左手持衣,右手持针,把人脸与衣服缝在了一起。

无针无线,诡异的是,随着一针一收的动作,人脸与衣服结实缝纫一起,这缝好的东西如结婚用的红盖头般,被他们披在了头顶。

一个个跪坐原地,静止不动,如同待嫁的新娘。

他们死定了!

石焱叹气,没有符字的保护,只能被动等死,这也是九域世界内,身为普通人最可悲,最不公的一幕。

刘文才脸色苍白,和他那两名兄弟互相依拄才能站稳。

这一幕太诡异了,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变成这副鬼样,丧失了人性。

“鬼……鬼……有鬼!”

其余人有瘫软倒地的,也有吓晕过去的。

下一秒,一股狂风灌入,飞沙走石令人睁不开眼眸,石焱再睁开眼时,只剩下三个空荡荡的囚笼,里面的人全部消失不见,顶端的缺口也填满土壤,恢复原样。

恍惚间,石焱听到了一道女子惨叫声,接着,囚笼黑铁上出现一道道裂纹,如蜘蛛网般顺着铁柱蔓延而下。

而上面的符字,已彻底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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