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一下平静下来,只有远处依然传来枪炮声。
一个负伤的红-军大喊道:“同志们,快拿枪看住俘虏!我们要打回去!”
“对!打回去,消灭这些白狗子!”此时终于看清了面前局势,明白自己反败为胜的红-军一下高兴起来,纷纷站起来冲向俘虏,或者解开被捆绑被**的同伴。
让郭拙诚惊讶的是,那个被桂军士兵的枪托砸破了脑袋、身上被刺了好几刀、还被一颗子弹打了胳膊的魁梧红-军竟然还没有死,他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连指导员,这是其他红-军战士称呼他时喊出来被郭拙诚听到的。
只见他在另一个红-军战士的搀扶下微微颤颤地站起来,对着自己最近的孙兴国问道:“同志,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孙兴国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警戒着四周,但目光在郭拙诚的脸上落了一会。
郭拙诚走了两步,靠近那个连指导员,笑着说道:“对不起,我们的来历只能暂时保密。”因为郭拙诚还没有想好怎么撒谎才不会带来麻烦。要知道红-军部队最注重出身、注重来历,如果胡乱回答,将来哪里有一点被人知道不对头,很可能会有灭顶之灾。接着,他问道:“你们是红-军吗?谁在追赶你们?怎么到了这里?”
连指导员内心有点狐疑,但看到地上那么多桂军士兵尸体,想到是他们出手相救自己,他虽然狐疑但还是回答道:“是的,我们是工农红-军。追赶我们的是桂系军阀李宗仁、白崇禧的部队。我们奉命坚守枫树脚,但因为敌人太多,火力太猛,激战了整整一天。因为部队损失太大,上级命令我们营撤退到板桥铺建立阵地阻敌,营里安排我们连担任后卫。
可是敌人来得太多、来的太快,我们完成掩护任务后撤退的时候却被敌人截断了退路,因为无法冲破阻击,我们只好迂回撤退。敌人紧追不舍,虽然我们一路血战,但他们却比我们熟悉地形,我们没有吃的体力不支,又缺少弹药,所以根本无法摆脱他们,在山里转了快一天了,结果还是……。我们的连长也身负重伤,现在昏迷不醒。如果不是你们,我们现在恐怕就……,谢谢你们了。”
郭拙诚想不到对方这么惨,连忙说道:“你就别那么客气,我们都是自己人。……,请问后面的追兵有多少?”
连指导员说道:“因为我们是分开转移的,我们连后面大约有敌人的一个营。”
郭拙诚扫了一眼地上桂军的尸体和那些胆战心惊的俘虏,粗略估计了一下这里大约有近一个连的敌军,也就是说后面的敌人还有两个连,而红-军这方加自己七个人一起能活动能打仗的不超过二十个。
郭拙诚想了想,问道:“今天是什么曰子?这里离新圩有多远?”
连指导员回答道:“今天是1934年11月30曰。离新圩到底有多远我们都不知道,现在都转糊涂了。”心里更加狐疑郭拙诚这么问。
听到今天是1934年11月30曰,郭拙诚心里咯噔了一下:湘江战役!现在眼前的红-军正在进行的就是新圩阻击战。
虽然他没有仔细认真地研究过红-军的战史,但作为军人出身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次战役。这次战役发生在1934年11月27曰到12月1曰,央-红-军在广西的湘江附近苦战五昼夜,最后突破了国民-党军的第四道封锁线,从全州、兴安间抢渡湘江。此战是关系央-红-军生死存亡的一战,央-红-军为此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红-军由长征出发时的八万多人一下锐减至三万余人。
而新圩阻击战又是湘江战役最重要的三大阻击战之一,另外两大阻击战分别是界首阻击战和脚山阻击战,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新圩位于广西灌阳县西北部,距县城约十五公里。在它的北边仅仅五公里处就是红-军西进主路线的必经之地,湘江渡口离新圩也只有四十公里,一条从灌阳通往全州的公路从这里经过,而这里以北到湘江渡口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
红-军要渡江必须守住新圩,以防止南方来的桂军将正在行进的红-军大部队绞杀在湘江东岸。而桂军为了消灭红-军,就必须占领新圩。新圩自然成了敌我双方争夺的焦点。为此,红-军方面命令红三军团第五师下辖的两个团加军-委炮兵营共三千九百余名官兵死守,而国民-党方面三个师共七个团的雄厚兵力猛攻。
双方战斗异常惨烈,无论是开始防守的红五师,还是后来接替防守的红六师第十八团,以及前来增援的红三十四师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其最惨最惋惜的就是红三十四师,他们接到增援新圩守军第十八团命令的时候,新圩的阵地已经失守,接替红五师防守的第十八团已经全军覆没。毫不知情的他们按照这个错误的命令饿着肚子、冲破敌人的重重阻挡不顾一切地杀到新圩,没有看到第十八团活着的士兵,却一头扎进了桂军的重重包围。
疲倦而缺少弹药食物的他们虽然勇敢善战,虽然拼死突围,但却因为没有援军、没有接应,这支屡立战功、充当全军后卫的红三十四师却在这里也随着第十八团全军覆没而覆没。师长陈树湘身负重伤不幸被俘,躺在担架上的他用力撕开腹部上的伤口,掏出肠子扯断而自杀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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