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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old New Body(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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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有人宿醉头疼,有人神清气爽。

“早上好。”米勒警官和他的搭档打招呼,“还需要咖啡吗?”

丽塔盯着面前台式机的屏幕。

“我不需要。”她说,“看起来我的电脑需要。”

“上一次市政拨款到底去哪儿了?”她敲了敲缓慢运行的计算机。

阿斯本自然而然坐在她办公桌上。

“大部分用在宣传活动和给我们准备的执法记录仪上了,毕竟,比起担心自己被谋杀,民众更担心暴力执法机关。”

警探说:“你知道旧金山警署的电子信息系统上次更新还是千禧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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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塔抬眼看他。“你今天看起来很兴奋。”她说。她搭档话有点多。

黑发警探点头。“那是因为我度过了一个很充实的周末。”阿斯本解释,“和杨希。”

“我们‘深入探讨’了一些关于婚姻的问题。”他说。

“所以你们的结论是?”

“良好性生活是一切的基础。”

“杨希能搞定你真是个奇迹。”丽塔叹气,“米勒警探,从我的办公桌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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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卡双倍奶油。”

杨希把咖啡杯放在艾米丽的办公桌上。后者抬眼看他。

“我正在戒糖期。”女记者说。

杨希叹气。

“听着,我知道自己听起来像个混蛋。”他解释,“但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你的。”

“不,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艾米丽说,“你知道现在是2008年了吗?不是十四世纪,你们不会因此上火刑架。还是说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你的人?”

“假如你爱他,就应该为你们的关系感到骄傲,而不是羞耻。”她说。

“我只是担心……”青年回答,“担心这会给我们各自的工作生活带来困难。”

艾米丽可以理解他们,但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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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狗屎理论。”

女记者叹气:“为什么你长得漂漂亮亮,骨子里却缩手缩脚?”

“总有人会区别对待你。”艾米丽说,“有人讨厌同性恋,还有人讨厌黑人、犹太人、墨西哥人、残疾人,但他们可不能像你一样,把这些标签藏起来。”

“你是个白人,杨希,一个男人。”她指出,“你已经享受了足够红利——你有想过我的生活吗?一个女人。总被上司认为是个脑袋空空的花瓶。我在《旧金山纪事报》待的时间比你久,每天工作十小时,拿的报酬却比你少。”

“但是我不打算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男人。”艾米丽随即说,“因为我很骄傲我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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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希几乎就要忍不住问了。

那假如你知道我是哈维·格拉特曼的儿子呢?他特别想问对方。

假如你知道我是一个连环杀手的儿子,知道我父亲遗传给我那危险的性格,知道我对那截舌头的真实体会,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冷静吗?

有人会为自己体内的杀人魔基因感到骄傲吗?

他没有问。人心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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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艾米丽。”他朝对方微笑,“所以这杯咖啡是我的了?”

“我的。”艾米丽拿走它,“我决定从明天再开始戒糖。”

他们又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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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安德鲁急匆匆走进办公室。

“杨希。”他挥手,“来办公室。”

两位记者对视一眼。“你确定你没搞砸巨人队的报道,对吧?”艾米丽问。

记者坐进总编辑对面的椅子里。

“报道出了什么问题吗?”他忧心忡忡地问。

“报道很烂,”安德鲁回答,“看起来就像是半夜边看重播边赶出来的。”

“但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件事。”他接着说。

“多米尼克·邓恩刚才打电话来,答应我们今天抽空做个专访。”总编辑说,“你知道多少人为了抢他一个访谈挤得头破血流吗?”

杨希等着他的下文。

“他指名要《旧金山纪事报》的杨希·米勒来做专访。”安德鲁把一本新书递给他,“看起来巨人队比赛让你走运了,我告诉过你,体育版比社会版有趣得多。”

杨希接过书,翻了翻。这本自传有至少五百页。

“换身像样的衣服,收拾一下。”安德鲁叮嘱他,“访谈在下午一点,记得把书看完。”

一个年轻女人躺在街边。阳光无法温暖她冰冷的身体。

阿斯本抬高警戒线,让丽塔钻过去。

“我讨厌周一。”女警探说。她的搭档没有接话,沉默地盯着那个女人。即便三小时前他还高高兴兴坐在丽塔的办公桌上说个不停。

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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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出对方的异常。

“米勒警探,听着。”前辈说,“我猜你现在很愧疚。”

“你在想:我度过了一个多么美好的周末,但有些人再也没有周末了。”她说,“于是你感到愧疚,为自己没有在追查案情的每分每秒感到后悔——不要这样,我们不是超人。”

“我们是人。”

“结束轮值后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丽塔看着年轻人,“我听说你去找了米凯拉她们,让这些姑娘最近不要出去接客。”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怎样才算是一个好的警探?丽塔不知道。

但她见过太多过于敬业、过于执着、过于富有正义感的同事亲手毁了自己的人生。有人一辈子都花在追查某起案件上,毁掉了他们的事业、家庭和子女。有些人则变得不择手段,渐渐难以将自己和罪犯区分开来。

她不希望自己的新搭档成为又一个悲剧。他年轻、英俊,有家庭和事业,有能力,这些都不该成为他寻求正义或真相的代价。

他们的职责是保护与服务,但他们也要学会拯救自己。

“我们能知道她的名字吗?”阿斯本问。

二十分钟后,他们得到了尸体的姓名。

“唐娜·贝克。”丽塔挂断电话,对搭档说,“二十四岁,单身母亲,雇主今早发现她没来上班——她一向拿全勤奖金。”

阿斯本点点头,汇报他这边的进度:“已经联系市政申请周围区域最近三天的监控。”

“取证人员会继续在现场检查。”丽塔说,“保姆说上周五下午,她曾联系过唐娜。幼儿园老师报告孩子今早没来,母亲手机和公寓电话也没人接。”

“几岁?”阿斯本问。他们快步朝车走去。牵扯到儿童的凶案是最糟糕的。

“五岁男孩。”丽塔回答,钻进车里,“邻居说并没有听到哭声或者其他声音。”

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

唯一能搞清楚的方法只有亲自上门。

他们敲了两次门,声音很大。第三次,阿斯本一脚踹开公寓大门。

公寓里没有任何声音,客厅里还放着保姆上周五从烘干机离拿出来的衣服。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儿童房里也没有人。玩具整整齐齐放在柜子里。床上被子有一半垂在地上,看起来就像有人在睡梦中被突然拉走。

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丽塔转头去看阿斯本,在对方凝重的眼神中确认了情况。

让市政把这里的监控也传过来。”丽塔指示,“收集所有关于丹·贝克的相貌信息,问保姆他最后穿着的衣服,以及其他细节。”

“准备发布安珀警报。”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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