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让开?”她问。摩托车被撞飞,在地上划了好长一段距离,最后滚落在田间,她那时候被吓得厉害,扭头反复确认没有人员伤亡。
“他们不是亡命之徒。”他轻描淡写地点评,“所以他们一定会惜命。”
顾辛夷若有所思地点头。
“你见过真正的亡命之徒吗?”她沉默了一会,小声问,一双眼睛眨啊眨的,让秦湛在恍惚间看见了星海。
他想了想,回答说:“见过。”
“在哪里?”顾辛夷既好奇又胆怯。
秦湛将方向盘旋转到底,凝视她道:“在电视上。”
顾辛夷:“……”
顾辛夷被他噎住,他反倒心情愉悦地笑了起来。
“你不是说你玩赛车打|黑拳吗?”顾辛夷有些羞囧,下意识地问。
秦湛突然就顿住了笑声,侧过脸来,目光变得深邃。
空气凝滞半晌后,秦湛一本正经地开口道:“骗你的啊。”
他说得理所当然,气定神闲。
同那天的表情一般无二。
顾辛夷分不清他说得是真是假了。
秦湛的过去像是蒙上了厚重的纱,影影绰绰地从只言片语里落下影子来。
同他锁骨下方的纹身一样,常年被遮挡。
车厢里手机铃声又响起来,她听得出来这是秦湛的。
山路几近平坦,灯光也透亮,他开了自动驾驶模式,按了接听。
听筒里传出一串美式英语,秦湛同样回以英文。
顾辛夷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半,大洋对岸沉浸在凌晨的启明星照射里。
秦湛提到的词语很少,但都是专有名词。
顾辛夷听来像是天书,她想就算是写成中文放大摆在她眼前,她也是看不懂的。
逃离飞车党的喜悦一下就被冲淡了,她抿抿唇,拿了秦湛拧开的那瓶矿泉水润润有些干涩的嗓子。
对面似乎很欣喜,不断地说着“thanks”,秦湛寒暄几句,对面又问了“when?(什么时候)”
秦湛扣着方向盘敲击两下,“i i.(我需要时间)”
电话被挂断,顾辛夷有意无意地又瞥见了他的屏幕,他们在一个小店贴了一样的钢化膜,桌面上还是她的照片。
“在想什么?”秦湛收起手机。
顾辛夷抱歉地笑笑,道:“是你在美国的同事?这时候还在实验室吗?”这说来是秦湛的私事,可她想离他近一点,多他了解一点。
出了后山,驶入学校干道,秦湛重新掌握了方向盘,慢慢地开着:“嗯,他们一向日夜颠倒,就像……”他找着形容词。
“夜猫子。”顾辛夷接腔,这个次她很熟悉,豆豆就是日夜颠倒的典型,昼伏夜出,精神劲到晚上会爆发。
秦湛琢磨了一下这个词语,点头:“说得对。”他想了想又补充说道,“不过我和他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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