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是你自个儿底子薄。”恭亲王说,抬手捋胳膊上的海东青,那鹰温顺的在他手底下拱脑袋,“就说这玉爪,世上还有比它更犟的?当初想跑,啄铁笼子啄得一嘴血,到最后还不是叫我和万岁爷熬出来了!眼下放出去,翅膀一张就能给你叼头黄羊回来。人熬鹰,鹰也熬人,就瞧谁熬得过谁。你啊,熬前先吃饱喝足了,得和它打持久战。”
小公爷只管摇头,素以好奇的追问,“那鸟儿呢?没成?”
“没成。”说起来小公爷就叹气,“不能再熬下去了,再熬怕把它饿死。这回带出来,等到了热河接着来,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素以挺可怜那只鹰,遇着好把式调理出来很容易,可遇着生手挺麻烦,没给弄死算不错的了。于是试探道,“我在家的时候看见我阿玛熬过两回,下回我得了闲上您那儿瞧瞧去?”
小公爷突然想起来,“对了,御林军的鹰都是你阿玛熬出来的,你有招没有?”
素以笑了笑,“不能算有招,就是有那么点儿小窍门,瘦膘熬成时候短一些,鹰也能少受点罪。”
“哎哟!”爷们儿们咂嘴,“没见过女人能熬鹰的,您可神了!”
素以老大不好意思,“隔了那么多年,手也生了,不一定能成事。”
小公爷简直乐不可支,多好的姑娘呀!多合格的管家奶奶啊!真要能娶了这位进门,男人不足福晋来凑,啧啧,想想都能叫人半夜里笑醒了。
恭亲王转过脸来打量她,“你阿玛不是达春吗?”
恭亲王是皇上的兄弟,行六,平常宫里人都管他叫六王爷。这位六王爷擎小儿就对玩在行,玩鸟玩蝈蝈玩范子货,当初和东篱太子处得很好。承德九年的时候太子送他两个范葫芦,磨得油光锃亮,一直留到现在。太子闹谋反的时候他才十来岁,不太明白里头缘故。后来人大了渐渐知道,原来不是为权,全是为了那片儿女私情,对家儿就是畅春园太后。眼前这位很有太后当年的风范,不知道来历,算来算去也只有达春太太那头靠得上边。达春的续弦和畅春园太后是一个妈生的,闺女像妈,像妈和像姨也差不了多少了。
素以倒是愣了下,“回王爷话,我阿玛叫素泰,是西山键锐营参领。”
“是吗?”恭亲王沉吟着,复又打量了她好几眼,顿了顿才道,“大概是我瞧走了眼,不过真是像。”
素以心里知道,大概又逃不脱拿这副长相说事。她大度的笑笑,“世上长得像的人多,奴才这脸型儿外头一抓一大把,王爷认错也是应当。”
六王爷皱着眉头琢磨,也没到她说的那种程度,就是这长相似乎天生的和宇文家有缘分,每一辈儿里总会出现那么一两个。这事儿挺稀罕,像个怪圈,这位兜兜转转不是到御前了吗!也许美人都有共通点?长来长去,一不留神长重样了?
也不管这么多了,往行在努努嘴,“万岁爷在呢?”
素以回身看看,“是,万岁爷扎营后就没走动过。”
几个人抖擞起精神往御营方向去了,这么多人里头就小公爷没挪步,挨过来看她手里的火把,“这是你扎的?”
素以点点头,“是我扎的。”
长满寿在一旁插嘴,“公爷,您不去见万岁爷?”
小公爷不以为然,“万岁爷想玉爪,他们送去就得了。一只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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