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跑不远的。分两头追,剩下的小队跟我走这边。”
龙族护卫气势汹汹分成两队继续向前奔赴。
远处僧道行进的队伍中,一名裹着灰色麻布斗篷的青年从队伍中钻了出来。
“施主,那些侍卫凶神恶煞就快追来,您怎不躲好?”
青年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苍白削尖却难掩美貌的脸,一双温柔澄明的蓝眼睛感激的望向面前的僧人。
“多谢诸位大师一路护送。龙族侍卫嗅觉灵敏,若是被他们找到只恐会连累诸位。”
“可是...”
见那青年神色决绝,穿着素衣的和尚面露悲悯之色,双手合掌。
“我们能力有限,这下界鱼龙混杂,你到了下界只管拿了这指环去找苍涧山的掌门,那是我师弟,有我的面子在必定会收留你。”
“多谢道长。”
青年收下指环,朝着两位深深一拜。
“您乃上仙,不可行此大礼。贫僧也无甚好赠送,便赠你一道法咒,若是有缘或可保施主一缕生机。”
和尚手指虚虚一点,一道金色梵文便没入青年眉心中。
“诸位大恩...”
青年哽咽着说不下去,他也不知自己未来在何处。再度拜别两位转身朝着夜色深处走去。
连日来的奔波藏匿,加之被追捕的紧张慌乱,卫遥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
此时他因腹中胎儿汲取,法力被削减大半,竟连简单的飞行法术也施展不了。若是遇到追来的队伍,只怕逃出无望。
饶是如此,他也只能咬着牙向前走,跑的越远越好,争取为诞下孩子争取时间。
****
来人一脚踹开大门,带领着一队气势汹汹的仙人朝角落里的桌子走去。为首之人在那裹着斗篷形迹可疑的青年动作前制住了他。
带路的小二赶紧上前指认。
“仙长大人,就是他。”
卫遥头顶兜帽打落露出那张标志性的脸和透亮的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大厅中人纷纷停下了交头接耳痴迷的盯着那被捉拿的绝色美人。
“这么漂亮,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嗨!队伍中多是龙族侍卫,指不定是某位大人相中了这美人想强抢回去呢。”
“那为首的仙长一头银发,通身气度也不差啊。”
“嘘,轻点声。你我只是下界名不见经传的散仙,几条命够八卦的。”
蔺霜澜一身白色金边的劲装,镶着宝石的银色腰带紧紧勒住窄腰,剑索上悬挂着一柄不招人眼的普通长剑。
他走至卫遥跟前俯视着一脸错愕的人。
“钦微少君有令,命我将你押解回审判殿看管。”
“蔺霜澜!我们太子明明说过找到了遥君由我们带回。”
卫遥被按在椅子上逃脱不得,自知已无处可去,也歇了再逃的心思。他垂下头去,轻轻笑了声。
“我好奇,我犯了什么罪,连累钦微少君同黑龙太子穷追不舍。”
蔺霜澜抿了抿唇,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张黑金色的命书扔到他面前,见卫遥亲阅又冰冷道。
“不要再负隅顽抗。”
卫遥一目十行看着那上头所述罪行,眼中仅有的光也逐渐熄灭。
背叛婚约,私通下界妖兽,故意丢弃龙族血脉未遂,以及...拘捕私逃下界。
“带走。”
蔺霜澜下令,两名龙族侍卫上前来将镣铐给卫遥绑上,卫遥便被一左一右押解着离去。
“蔺霜澜。”
卫遥驻足,轻声唤道男人的名字。蔺霜澜没有看他,维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
“不用多说,我不会放你走的。”
卫遥摇头,只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咬出血来才耻辱的压低声音哀求道。
“我有了你的骨肉。”
蔺霜澜一愣,随即转头皱着眉看他。
“我知你气恨敖明花天酒地,但这种玩笑还请不要再开。”
卫遥身子晃了晃,勉强站定后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说不出是哭还是笑,只看的叫人毛骨悚然。
蔺霜澜不想卫遥太早进审判殿受苦,私下里让龙族侍卫将卫遥带走。卫遥没有再看那绝情的男人的一眼,挺直了脊背跟随龙族侍卫离去。
敖明等在大厅中心焦不已,他没想到卫遥会逃走。毕竟那人一直以来逆来顺受惯了,之前无论他怎么对待都受着。
卫遥心底的枷锁有多重他很清楚,若非如此也不会甘愿忍受他的糟践。
“等人回来关入地牢,想办法饿他一阵,若是如此那孽胎还命硬的存活,便等满八个月时骗他喝下堕胎药,届时那野种命再硬也敌不过母胎虚弱加之猛药夺命。”
敖明新带回的宠妾依偎在敖明身边帮他出谋划策,那美貌妾侍一改方才出谋划策时的阴毒又露出一副乖顺娇柔的模样。
“太子可是说好了,等解决了野种便要迎丽姬入府的
', ' ')(',丽姬可受够了在外府的日子!”
敖明被宠妾哄着也放松了心神,同丽姬亲热打闹了一番,侍卫便来报告人已找到被带回。
敖明霍然起身,噙着冷笑道。
“好。”
丽姬目送太子离去,再也克制不住的露出得意的神情。
“哼!未来龙后又如何,我便要你从此失宠,等落胎时下重点剂量要你同你那野种一同死去,凭我的姿色手段,龙后之位手到擒来。一个以色侍人的男人,也配和我争!”
敖明下到地牢,见背对着自己端坐在牢中之人。多日来的担忧、思念瞬间化为滔天怒气。
“你还敢同我闹!卫遥,你知不知道你私逃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我记得,我走之前有留下休书一封。”
轰一声巨响,敖明愤怒之下一掌拍碎了身边的桌子。他眉目狰狞,思及此事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你还敢提休书之事!”
“太子之位,难道不是因我才得来的?你不敢休我,休了我你就失了太子之位,但不休,我就是你心头的毒刺,未来我的孩子也会是你撇不掉的耻辱。敖明,被休的滋味如何。”
敖明左右看了看抄起一根铁棍走进牢房内,卫遥始终垂着眼默念着那僧人给他的咒。
他故意激怒敖明,也是真心的,想要宣泄一直以来被欺侮利用的怨恨。原来,当个恶人是这么畅快的一件事。
可惜他太过愚蠢,一直以来浪费了自己的资质,去学那些卑贱无用的风花雪月,只会讨好那些注定不在意他的人。
至少,死之前让他快活一把。
激怒敖明,死在他手上,好过被押去审判殿。皆时腹中胎儿不保,他也再无自由之日。
“好!既然你想逃,我就叫你逃!”
说着,敖明一把推倒卫遥举起铁棍朝他的左腿狠狠挥下。
卡擦一声,骨裂腿折。
卫遥抓着稻草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敖明狠狠皱着眉。
“骨头硬是吧!”
他喃喃念着,又是一棍下去,卫遥不断抓挠着身下的地面,指甲断裂,只剩光秃秃的指肉在地上摩擦,徒留一片片湿润的红痕。
“你逃啊!我看你往哪里逃,这辈子你只能呆在这,别想再出去见任何人!”
发泄完,敖明一丢手中棍子离去。
卫遥趴在地上,脸上只剩冷冽的寒意与恨意。
****
转眼寒冬,地牢内不生炭火,能取暖的唯有角落里一堆发霉潮湿的稻草。卫遥坐在角落里,蒙了一层雾霭的蓝色双眼茫然的看着手中被不断磨利磨尖锐的铁棍。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给地牢犯人送饭的阿莱辛终于摸到了卫遥这里。
“主人,今天我给你带了只烧鸡腿,你快来尝尝。我包在油纸里贴身藏着的,还热乎着的呢!”
一动不动的背影动了动,卫遥从草垛里钻了出来,拖着一条扭曲变形的残腿在地上爬行。
“主人...”
阿莱辛哆嗦着嘴唇,不知如何是好的喃喃道,泪水失控的从眼底滑落。
“你就要生产了,要多吃点。”
卫遥没有去接那个热乎的油纸包,他一手握着那根单头尖锐的铁棍,另一手握住了阿莱辛的手。
感受到那冷似冰块的掌心,阿莱辛赶紧双手握住替卫遥暖手。
“这里太冷了,我...我想办法给你弄点热水来。”
卫遥直勾勾的看着他,唇角勾着抹又冷又美的笑。
“帮我个忙。”
“嗯...嗯嗯,今天全府上下忙着...过年,不会有人管这里的。这次是要带书吗?还是上次的纸笔用完了!”
阿莱辛没有说除了过年,今日也是敖明迎那丽姬过府之日。卫遥喉头发出阵轻笑,阿莱辛看着他这样只觉得心里揪紧了的疼。
“阿莱辛,你能帮我拿身干净的衣服来吗?”
“好!”
穿着粗布短打的丑陋小厮飞速跑开,没多久就又拿了一身干净的白色衣裳过来。
衣服、发带、头饰、腰带,都一一齐全。
阿莱辛还拿到了钥匙,打开门进来伺候卫遥换上,见重又恢复的干净明朗的主人,阿莱辛脸上由衷挂起一丝笑意。
这样好看的主人,那个丽姬根本比不上。只要主人愿意低头,敖明一定会放主人出来。
阿莱辛还在做着全然不可能的美梦,卫遥透过铜镜看到身后帮他梳理头发的青年脸上单纯的笑意,也不禁跟着笑了笑。
这大概是他这些时日以来唯一的不带阴霾,有温度的笑。
“吃点东西吧,主人!”
“嗯,我想喝酒,你能帮我拿点来吗?”
“好,您等我!”
阿莱辛见卫遥主动讨要吃食立刻开心的一本三尺高又颠颠的跑出去偷酒。
见那单纯心善的小厮跑远,卫遥
', ' ')('唇角温柔的笑意也逐渐冷却。他摸了摸手中的铁刺,又最后摸了摸已明显隆起的腹部。
“是我带你来到这个世上的,那就让,爹爹陪你一起走。孩子,你我都不该存活于这个世上的。”
卫遥轻声的念道,抚摸着腹部的手指温柔又眷恋。
“我有眼无珠,痴心妄想。若有来世,不会再为任何人而活,不负青丝不负卿。”
手指成爪猛地刺入眼眶之中,鲜血蜿蜒,卫遥颤着手将掌心中的东西拢入一只晶莹的铺着白色细沙的水晶瓶中。
“这样也好,两不相见。就不会,有留恋。”
温声轻语消散在唇间,如这夜的东风。
卫遥握着那铁刺,忍着脸上的巨痛,将那尖锐的一端抵在自己的胸下位置。
从这里开始划开,尽量避免伤到那孩子,即使死亡,至少...不要太痛苦吧。一切的疼痛、仇恨,就让他来背负吧。
红色洒满牢房,蒸腾着骇人的血气、热气...
****
阿莱辛抱着一套白饶来的酒开开心心的赶回来。今夜的冬季格外的寒冷,所以那浓郁的血气也没有飘散的太开,阿莱辛全然不知地牢内的血案。
当他跑到牢房前时,目之所及——
呛啷一声,酒坛落地碎裂,酒水四溅。
“主人————”
阿莱辛冲进牢房内,他故意没关门,以为主人或许会逃走,但绝没想到他会选择如此决绝的手段。
“卫遥!”
阿莱辛颤抖着跪坐在那一地血泊中,全黑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这残忍血腥的一幕。
身着红衣的绝色青年静静躺在血泊中,他面容依然美丽清俊,只白皙的皮肤上偶尔喷溅的点点红色显得他皮肤愈白,面容更艳。
但他脸上,蜿蜒斑驳着血泪,本该存放着那双温柔干净缱绻的蓝色宝石的地方,此刻更是只剩下两个黑乎乎的血窟窿。
卫遥的眼睛就放在那整齐码放在地上的水晶瓶里。
与蔺霜澜写有情诗的魔罗扇,昔日敖明为讨他开心从西海之滨取来的白色细沙,都一一放在沾不到血污的地上。
阿莱辛拆开那封署名给他的信,木然的念着。
信中所写,三人纠缠恩怨,他生无可恋,更不想孩子不明不白被害死。
留给阿莱辛的是那把魔罗扇,扇中写有一套适合妖修的功法,阿莱辛木然的捡起那把折扇一一打开。
一道明光直冲呆滞不知闪避的小妖袭来,阿莱辛承受着那光的洗礼。顷刻间,巨大的力量涌入体内,面貌身体重组急速蜕变,阿莱辛再睁眼时已不再是那只法力低位面容丑陋的蜘蛛小妖。
他漠然的摸了摸自己变得漂亮起来的脸,又调转视线看向那血泊中躺着的人。
右手执着那斌剖腹开膛的铁刺,另一手中怀揣着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团。依稀看得出来那小家伙的兽性,肉色的皱巴巴的身体上疏疏拉拉的长着几根黏答答的毛发。
此刻因血水和羊水紧紧黏贴在没有了气息的身上,他四爪紧缩眼睛紧闭,维持着在母胎里的姿势蜷缩在卫遥掌心中。
【我死后,将我悬颈于审判殿前。】
卷曲的长长银发散落在脚边,阿莱辛起身走至那摊粘稠的血泊中,将人轻轻抱起,阿莱辛伸手按住那双死也不曾闭合的双眼。
“你说的事,我都帮你完成。现在,安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低沉温润的嗓音轻声说道,掌心拂过,死者瞑目。
****
滴答,滴答!
审判殿前的大门准时打开,来开门的是殿内的守殿童子。拿着扫帚打着哈欠正准备清扫大门前的石阶,却见一双立地三尺的赤足悬着迎着寒风摇摆。
童子顺着那双脚缓缓抬头,然后...
“啊啊啊啊啊!!!!!!”
童子跌跌撞撞的跑回殿内边哭边大喊。
“不好了!不好了!”
此时大殿门外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众人都被那悬挂于审判殿前的尸首所惊到。
那尸首开膛剖腹死状实在凄惨,更有还没干涸的血水顺着赤足滴滴答答的落在青石台阶上。
“好惨啊!”
“晦气,怎么...还不拿席子裹了拿去扔了。”
“或许是有什么冤屈,才会悬颈于此处呢?”
“他怀中血糊糊一团是何物?”
“别吵了,来人了。”
那童子眼眶通红玉雪可爱的脸上染着泪痕,带着来巡逻的兵卫来指认那可怕的尸首。
“就挂在那!吓死我了!”
童子说着,因有人在胆子也大了些,走上前去仔细打量那尸首的面容。
随之面色大变,本还见着那尸首怕的不行的童子居然抱着尸首悬空的双腿嚎啕大哭起来。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公子,蔺霜澜,你不是说已经送公子回府的吗!为何
', ' ')('我家公子会!!!”
童子目眦欲烈质问面无血色僵立在那的蔺霜澜。
卫遥生性温和,对这些小童子都很照顾,童子和仙人们也喜爱与他交谈,本该在太子府邸过节的卫遥却惨死在此,这便立刻惹了众怒。
“阿遥...”
蔺霜澜一眼看到卫遥怀中抱着的那团东西是何物,他手中依然握着那柄冰冷的铁刺。上面的血污早已干涸变得乌黑,只风吹过时撩起的长袍下摆,露出一双扭曲变形的双腿,腿间更是沾满半干涸的羊水血污。
他僵硬的一步一步走过去,推开童子,抱住卫遥的双腿将他从门上的绳索上解下来。
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卫遥的尸身,怀中身体瘦弱的不可思议,轻轻一摸只有骨头。
蔺霜澜微微张嘴,无声的哭嚎,泪水从眼角跌落。
他的阿遥!他的孩子!!!
敖明是最迟被通知到的,他皱着眉头匆匆赶来,怀里还揽着亲热了一晚上的两个姬妾。
推开众人走至蔺霜澜跟前,敖明本只是谁恶作剧。
自打他同卫遥成亲,爱慕卫遥之人就没少过对他的捉弄。这一回,敖明也只当是替卫遥打抱不平的人。
“咦~好漂亮的蓝宝石啊!”
丽姬笑着伸出纤纤玉指指着放在绳索脚下的水晶瓶。
敖明手一挥那瓶子就落入他掌心中,他随手抛给爱妾,丽姬却在打开那瓶子后花容失色的尖叫一声,并失手将那瓶子砸在地上。
“是死人眼睛啊!太子,妾好怕!”
透明水晶四裂,白沙散出。敖明也看清了,那哪里是什么蓝水晶,分明是一双人眼。
他面色难看,围观之人更是对着他与他身边的两个宠妾指指点点。敖明一把推开宠妾走到蔺霜澜跟前蹲下。
苍白漂亮却毫无生气的面容,唇角微扬的笑意,仿佛对他来说这样的死亡是十分开心十分畅快的一件事。
敖明捂住胸口,哑着嗓子咽下险些奔溃的呜咽。他伸手,想触碰那人的面颊,却被蔺霜澜狠狠打开。
“滚开!别拿你的脏手碰他。”
蔺霜澜眼眶通红狠狠瞪着面前一身风流的黑龙太子。
“他是我的伴侣,放开!”
“卫遥早已休了你,你算哪门子伴侣。”
裹卷着一身风霜的瑛王走至两人跟前,一挥袖轻易将蔺霜澜掸开。
瑛王抱着卫遥,拢入自己的披风中。目光扫都不扫那争夺卫遥尸身的二人一眼。
“冤孽,本想让你平安度过死劫,却不料...反促成了这劫难。”
瑛王轻声喃喃。
“过来,将他送入殿中先行安放。”
银发赤瞳的男子走了过来,他容貌清丽绝尘却是众人都没见过的生面孔。
被瑛王叫到,也不卑不亢的走过去,接过那被秘法保护而依然维持着柔软的尸身。
“敖明。你身边人利用我殿中人爱慕与她,哄他盗取密令下达罪令污蔑遥君,这些账,待操办完葬礼,本尊会同你们一并算过。”
蔺霜澜跪在那,哽咽着看向瑛王。
瑛王视他如无物,带着那银发男子转身踏入殿内。
****
“太...太子!”
“太子之位本就不属于我,没有他,我哪里是什么太子。”
“太子...您在胡说什么!”
敖明将自己关在屋中数日,姬妾们害怕不已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来讨好。
环视了眼面前曾经用来恶心卫遥的货色,敖明勾唇笑了笑,双眼之色已彻底成为堕魔的赤红。
“一念错,步步错。我不后悔抢走你,我只悔...贪心不足。”
剑光四闪,敖明提剑便劈。
“啊!!!太子疯了!”
“救命啊!”
“太子!”
不知发生了什么的丽姬带着亲手熬制的汤水来献殷勤,却被敖明一剑穿透了心。
丽姬睁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几日前还与他亲热的男人。
“太子。”
侍卫们拎着逃到别处的姬妾回来,敖明吐出口气,跨过双目大睁的丽姬。
“不过一卑贱的玩物,将她一族,尽数诛灭。”
“是,太子。”
被拎在手里的其余姬妾们见此哭啼的愈发厉害,敖明舔了舔嘴,似是因杀人后发泄了一点郁气。
“你们不是爱我吗?孤不开心,你们便表演个人头滚滚令孤开心吧!”
侍卫们迟疑着互看一眼,下一刻那侍卫的头颅就被削飞了出去。
“动!手!”
黑龙太子敖明因丧伴侣而堕魔,但真正原因,无人敢公开谈论。只是敖明之名,从此在天界被除名,谈论到此人,一些知晓旧时的仙灵也只有鄙夷与厌恶。
“害死了遥君,却只堕魔了事!”
“便宜他了!”
', ' ')('“只望惨死的遥君化作厉鬼找那不知廉耻的恶龙报仇。”
“呸!别再叫他污了遥君安宁!”
天界纷扰,暂此落幕。
通往下界的马车上,银发赤瞳的新任魔君平稳驾驶着车座。
抵达了在玄空界的魔道地盘,两排气宇轩昂的魔将出来迎接,魔君跳下马车,从车厢内扛出一口巨大的黑棺。
“恭迎魔君。”
阿莱辛微微颔首,目不斜视的扛着那口棺材步履沉稳的踏入他叫人盖造的宫殿。
“宫殿之后是大人您要求设计的陵墓。”
“我知道了,下去吧。”
魔将恭敬的退下,不敢触这位沉默寡言的魔君的楣头。
“新的棺材还没好,这几日委屈你了。”
阿莱辛单手推开棺盖,对着棺材絮叨。他伸手抱出棺内之人,主人的小主人他也给挑了适合的小棺材,到时候让他们父子二人在一处,不再分开。
“敖明已堕魔,蔺霜澜不知所踪。这还不够,若是叫他们一个连龙也做不成,一个千辛万苦修炼出来的仙骨被毁如何?”
阿莱辛抱着卫遥将他放置自己休息的床榻上,拿起铜盆里的温热毛巾细细替卫遥的手指擦拭着。
“你若有灵,就回来看看我吧!那些脏事,让我来做。等报了仇,你干干净净的投胎,我来找你的转世,下辈子,我会找到你,保护你,绝不叫你受半点委屈。”
阿莱辛轻声道。
他不知,一道白色的身影一直飘在他头顶上看着他。
厉鬼低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那与自己容貌相似之人,又看了看手中的“武器”。
“报仇...”
唇角一勾,厉鬼露出抹恶劣的浅笑。
魔道新任魔君阿莱辛常年深居简出神出鬼没,魔道更有魔子镇守。魔子杀堕龙,削龙骨,镇守魔道千年获大功德。
魔子转生重获人身,魔君不知所踪,信任魔君继位,却依然口称旧魔君阿莱辛之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