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案桌前的司徒鄞,冷着脸,一边练着字,一边在心里不停地想着。
他何必非秦棠宁不可?还非要她做这个皇后!
她做什么皇后,做个皇后也是专门气他的皇后!
她身上的香味管用,他就把她拘在宫里,给他压制身上的毒不就行了,以前他如何对待后宫那些女子的,为何他不能像对待她们一样对待棠宁呢?
她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身上的味道管用些吗?
他已经在她的身上开了太多的先例,所以她才会这般恃宠而骄,以后,以后他不能再这般惯着她,要多冷冷她才行。
对,就是如此。
在心里打定主意的司徒鄞,一意孤行地这般想着。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殿外的天竟然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没想到自己竟然浪费了这样多的时间的司徒鄞刚刚皱起眉头,下一秒殿门就被人从外头敲响了。
棠宁!
他的心头下意识这么想到。
待他强压住自己内心的兴奋,道了句进之后,出现在他眼前的,竟是方院令的老脸。
期待落空的司徒鄞,脸上不由得就带了些。
注意到司徒鄞脸上表情变化的方院令在心中暗暗笑了声。
陛下明明那样杀伐决断的一个人,遇了情爱之事,竟然也这般,这般幼稚如孩童。
实在是……
听到方院令是来给他请平安脉的司徒鄞,只能命他上前。
把脉的过程中,方院令才刚提了句棠宁,司徒鄞的脸就立刻冷了下来,说是并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她的事情,以后也不要在他的面前提及。
“喏。”
方院令应了声。
没想到他让他不要提,方院令竟然就真的不提了,一下子,司徒鄞又气了起来。
他看着方院令沉默地给他把完脉,沉默地收拾完东西就要离开,司徒鄞直接就捏紧了拳头。
直到方院令的脚快要跨过门槛之时,司徒鄞也快要坐不住的时候,他忽然就瞧见这方院令一把拉住了候在门口的大太监文让,给他整理了下衣襟。
“文让,你听说了没有?皇后娘娘,可怜哦,听御膳房那边说,她早上就没用早膳,中午、晚上一样没用膳,陛下又不管她了,以后还不知道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呢,宫里头向来捧高踩低,以后娘娘的日子可难过了。”
说着,方院令都不看身后之人的模样,摇着头便往外走去。
一听到棠宁竟然一天都没吃饭了,司徒鄞立刻就坐不住了,刚想起身,却又坐了下来。
可坐了一会儿他就坐不住了,将案桌上的纸张团成了团就直接丢到了一旁。
她为何要这般恶待自己?好端端的,为何连饭都不吃?
司徒鄞的心里就像是藏了一团火,完全不晓得如何排解才好了。
可气了没一会儿,他慢慢、慢慢就开始反思了起来,先前他的话是不是说得过分了些,这才叫棠宁……
明明昨日他才换位思考了下,棠宁想要做这个皇后,压力本就大,瞧她那样子,又十分在意名声,会劝他选秀实在是再自然不过了。
更何况她劝归劝,只要他不选秀,谁还能强压着他选女人进宫吗?
他先前就不该生气,应该顺着她来的。
再看她平日里待宫女们就极好,自然看不惯他作践其他女子。
最关键的是,他自己气就气了,为何还要推她,她本就瘦弱,怎禁得住他那么一推。
越是这么想,司徒鄞就越是不可置信,只觉得自己先前是疯了吗?明明从头到尾都是他错了,还那么理直气壮。
难怪棠宁不信他的话了,前头还说什么不会欺负她,结果转眼就推了他!
越想心里越慌的司徒鄞,当即就立刻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直奔未央宫而去,后头的文让他们追都追不上。
可司徒鄞才跑了没多久,猛地抬头,就看到了提着灯,站在他前方仅有几米远的棠宁。
一看到对方,两人齐齐愣住了。
“对不起。”
楞完之后,两人就一起跟对方道起歉来。
收到另一个人道歉声的,两人直接就怔在了当场,随后一同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司徒鄞便先一步朝棠宁这边走了过来,“你……你别生气了,朕下次不这样了好不好?你不喜欢的事情朕都不会做了,好不好?”
闻言,棠宁弯了弯唇角,“好。”
“你之前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都有人要进宫了,你都一点也不在乎,我真的很不开心。”
“可是,你的后宫本来就有旁的妃子啊……”
棠宁有些茫然。
“她们是她们,我只希望在你之后,宫里都不要再进一个人了,更何况那些人我连她们的手都没牵过,她们跟你一点也不一样,你若是不喜欢她们,明日我就让她们全部出宫,甚至她们想要嫁人,我也可以给她们一笔嫁妆,鼓励她们再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