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天赋注定无法被掩盖。
像布图这种身体,虽然还没发育开,但已经足以让人对他的未来浮想联翩。
白已冬找薛文详细了解了布图的身世,发现这孩子是个可怜人。
父母都是新疆人,母亲曾在兵团女篮打球,后来因为一场车祸,父母双亡,布图就此与奶奶相依为命。
薛文在新疆考察的时候一眼相中了布图,将他从荒芜的新疆带到白镇,“新疆人从人种上来说更接近白人。”
“你的意思是,像布图这样的小孩有很多?”白已冬问。
“是的,新疆篮球才刚刚起步,连支像样的职业队都没有。”薛文意有所指。
白已冬知道他话里有话,便给他倒了杯水:“看来你有很多话想说,喝口水吧。”
“校长,这些孩子的未来的着落在哪?”薛文问道。
白已冬说:“如果他们不愿意打职业篮球,就让他们像普通小孩一样上学,如果他们愿意打职业篮球,并且有条件打职业篮球,我会在他们长大后带到美国。”
薛文苦笑:“或许有一两个孩子能去美国,但大多数的孩子只能在国内训练,他们可能接触不到最顶级的篮球,却有机会在国内打职业联赛,我们要多给他们安排一条后路。”
“你的意思是?”白已冬要让薛文说出他的想法。
薛文说:“找新疆人本地的商人合作创立职业球队,开辟新疆这块篮球荒原。”
“行得通吗?”白已冬对国内的形式一无所知。
薛文说:“国内篮坛正在搞职业化,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新疆毫无职业篮球的根基,篮协乐于看到有人发展新疆篮球,这是我们的另一个机会。”
“在那里,我们从零开始,有很多麻烦,也有很多便利。”这是薛文的构思,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商榷。
罗德曼来中国不到一周就把这当成了他的第二故乡。
他的理由有三,一,每天都有听都没听过的中国公司找他代言商品;二,这里(白镇)风景宜人;三,他在这里找到了他最想从事的工作。
“布图,你卡位的时候太斯文了,得凶,得很,得让人怕你!”罗德曼教了布图几个凶狠的卡位动作。
白已冬一字一字的翻译。布图演示罗德曼的动作,说:“会打到别人的。”
“他不想伤害别人。”白已冬翻译道。
罗德曼说:“告诉他,他不让人恐惧,人家就会让他哭泣。”
“别人和你卡位的时候有考虑这些吗?”白已冬无法翻译罗德曼的话,只好用自己的语言给布图解释:“气势最重要,布图,你需要有股把敌人卡开的气势。”
“我不明白。”布图摇头。
白已冬指着罗德曼说:“你怕这个叔叔吗?”
“怕。”布图答道。
白已冬笑道:“你要让别人像你怕这位叔叔一样害怕你。”
不知不觉,白已冬的用意被罗德曼歪曲了。
他们本来是要让布图建立信心,教着教着,却让布图走上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
年幼的布图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人害怕,他觉得白已冬和罗德曼不会骗他,所以有一样学一样,对罗德曼的言传身教照单全收。
“你为什么对布图那么上心?”
校长办公室里,白已冬问罗德曼。
罗德曼说道:“我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很愉快。”
“这么单纯?”白已冬难以相信,“你这么喜欢小孩?”
“是啊,我也没想到。”罗德曼趴在桌子上说:“等我退役,我要在美国开个托儿所。”
“你开托儿所?”白已冬诚恳地说:“相信我,智商正常的父母不会把自己的小孩送到你的托儿所的。”
“为什么?”罗德曼一片至诚:“我这么喜欢小孩。”
“谁知道?如果你开托儿所,估计会有人认为你有恋童癖。”白已冬悲观地说。
罗德曼像泄气的气球,充满沮丧:“我好不容易找到后半生的奋斗目标,难道我只能投身av界了?”
“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白已冬笑问。
罗德曼说:“讲。”
“来我的学校,当这群孩子的内线教练。”白已冬淡淡地说。
罗德曼从桌上爬起来,郑重地看着白已冬,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不怕我这个老混蛋把这群孩子教成小混蛋?”
“不是全职教练,是内线教练。”白已冬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罗德曼没有立即答应,但已心动了,“我会考虑的。”
“我即使找遍整个中国也找不到比你更了解内线的人了。”白已冬说出了心酸的事实,顺便拍了拍罗德曼的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