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一梦,红烛未歇。
一夜缠绵之后,荣锦棠只觉得神清气爽,大早起又去敲安安窗户,叫他起来打拳。
倒是付巧言睡到正午时分,才红着脸起来用午膳。
安安初五才开课,早上已经玩了半天,这会儿正坐在那擦汗。
他见母亲刚起来,好奇问:“母后病了?”
荣锦棠高深莫测训他:“好好用膳,不要多言。”
安安就偷偷冲弟弟做了个鬼脸,逗得弟弟差点噎着。
这日闹一场原本是不怎么打紧的,只两月后皇后娘娘月事没来,胸闷恶心,叫太医一诊脉,却发现又有了好事。
虽说前两个娃娃都生得顺利,荣锦棠却也更偏疼她,私底下还李文燕:“娘娘二十五六的人了,再怀不打紧吧?”
李文燕就笑,宽慰他道:“娘娘身子骨一直康健,前头两位殿下生产顺利,这回第三胎也应当无碍。”
长子如今也是七八岁的大孩子了,荣锦棠略沉思一番,还是下了个决定。
他道:“娘娘这一胎务必要保养好,她如今不比少年时,万万要当心。”
李文燕便行了大礼:“臣自当省得。”
“以后……还是要注意着些,”荣锦棠淡淡道,“宫里头孩子够多了,不需要她再辛苦。”
李文燕心中一凛,竟从荣锦棠这一番话里听出些情深义重。
“臣回去一定加以准备。”
这一胎怀得却并不是很顺利,付巧言脾气越来越大,荣锦棠只好陪笑脸,恐怕她有什么闪失。
五个月的时候,她肚子已经显怀,比头两胎都显的要圆上一圈。荣锦棠见她这一回不如以前那么自制,就生怕她生的时候难产,每日用膳都要劝:“少用些,仔细不好生。”
其实付巧言也不是人胖,只肚子真的挺大,看起来就有些吓人。
一听这个,她就突然特别委屈,眼睛一红竟然哭了:“可是我饿得慌,夜里老是睡不着,白日里也没什么精神。”
她这一次怀得十分艰难,的确没有前两胎顺利。
几年都没掉过金豆子的皇后娘娘,红着眼睛哭的样子可怜极了,一看就很难过。
荣锦棠一下子就慌了,扔下筷子就过去搂住她,柔声道:“我还不是怕你晚上积食,哭什么呢,叫孩子看见多不好。”
“就要叫他们看看,生他们两个多不容易,疼的很呢。”付巧言还是在哭。
弟弟显然有些惊着了,他小脑袋还弄不太清楚事情,害怕去抓哥哥的手:“娘亲是不是病了。”
他老是叫不利索母后,荣锦棠就让他叫娘亲,反正也没什么差别。
荣鸿熠很淡定放下筷子,他是多少记得母后怀弟弟时样子的,听罢就拍了拍他的头,转头去吩咐张德宝:“把太医们都请来,快。”
荣锦棠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又去哄付巧言:“孩子们哪个不知道心疼你,乖乖别哭了,仔细晚上要头疼。”
付巧言也不想哭,可就是很难受,她低头在那默默流泪,看得荣锦棠心疼坏了。
荣鸿熠看这样子,直接吩咐甄姑姑领着弟弟去花厅里把膳用完,自己跳下凳子,跑到母亲身边抬头看她。
他那巴掌大的小脸俊俏极了,再没有旁的孩子比他更可爱了。
或许因为是长子,也或许他实在是太可爱了,荣锦棠和付巧言在没有他时就期待了许久,生下后对他的关注和用心确实更多一些。
哪怕后来有了弟弟,其实也更偏心他,对他的期望更重一些。
不过宫里头实在要什么有什么,两个孩子是完全感受不出的。
“母后,我给你吹吹,你就不痛了。”
付巧言低头看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拎着荣锦棠的衣袖子擦眼睛,不肯抬起头。
荣鸿熠用小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细声细语道:“妹妹要乖乖的,不要叫娘难受。”
荣锦棠和付巧言就不约而同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是妹妹?”
荣鸿熠理直气壮道:“肯定啊,之前娘有弟弟的时候又不爱哭,肯定是妹妹太娇气了。”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付巧言都忘了不好意思,十分期待地摸了摸肚子。
虽说宫里头确实皇子更金贵些,但到了他们这到底不同,无论男女都是自己的骨肉,在有了两个儿子之后,不盼个贴心小棉袄是不能的。
叫安安这么一说,荣锦棠也笑:“你这孩子,真会哄你母后。”
安安得意地昂起小脑袋,跑出去督促弟弟用膳了。
等付巧言把眼泪擦干,太医也刚好到了。
如今付巧言身体特殊,李文燕就干脆住在太医院,一招就到。
等她跟黄芪问过付巧言的症状,又诊脉观测,李文燕心中一紧,有些紧张道:“娘娘这一胎,兴许是双胎。”
荣锦棠和付巧言皆愣住。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