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锦棠挥手叫宫人都退了出去,这才开口道。
“现在只有小六年纪大些,一旦乌鞑效仿前朝慕容氏,贪得无厌不停盘剥大越,哪怕朕一力坚持,恐怕也不能保得住她。”
前陈风雨飘摇十数年,内有天灾和起义,外有慕容鲜卑入侵,最后是大越开国皇帝马背建国,打赢了其他起义军,也把慕容鲜卑打服打散,直接并入大越版图。
那些战乱的年景,前陈往外送了六位公主,均在一年内丧命。
如今大越荣氏怕的也是这个。
和亲不是一个公主的事,它是一个国家的尊严。
然而付巧言却从另外一个角度,重新解读了这件事。
荣锦棠给她细细讲完这些,就听她道:“陛下别怪妾多嘴,有些事其实并不能这般看。”
“当年慕容鲜卑是多族乱政,各自为王,一个族的王有了公主做妃子,其他的必然也得要,可乌鞑是不一样的。”
“他们有共主,胡尔汗显然也是个独断专行的人。”
他必然不能容忍亲王们挑战他的权威,哪怕亲王内里斗的厉害,明面上依旧要叫他一声大汗。
这也是为何当年慕容鲜卑湮没在尘埃里,而现在的乌鞑夺下了颍州。
付巧言身居后宫,对前朝的事几乎无从了解,从仅有的信息就能推断出这整个事情,不得不说她实在令荣锦棠惊讶。
稍稍冷静下来,荣锦棠并没有害怕或者不适,看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他竟有些与有荣焉。
他的小姑娘,是这么的聪明。
荣锦棠笑笑,略有些放松:“便是这样,也要早做准备。”
付巧言认真点点头,咽下口里的米:“陛下说的是,谁知道乌鞑人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两个人后来便没再说这个,安安静静用完了饭,荣锦棠就拉着她去散步。
或许是前些日子上山那回看出付巧言体力不济,他就很注意这个。
每每用完了膳不能立时就坐下,必要溜达两刻才罢休。
付巧言倒是很听话,陪着他在大殿里来回转悠,突然想到了那盒蚊虫膏药。
一想到这膏药可能是他特地吩咐给她的,她心里就抓心挠肺,很难冷静下来。
付巧言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旁敲侧击。
“山中还是有些蚊虫的,陛下得仔细些别被咬了。”付巧言小声道。
兴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紧张的手心都是汗,荣锦棠一直想着她刚才的那一番推论,倒也没怎么在意。
“是挺多,不是叫张德宝给你拿了药膏?那是太医院特制的,你要是被咬了就紧着用,两三次就好了。”
付巧言微微勾起嘴角,她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那种高兴劲儿怎么也压不下来。
“诺,多谢陛下赏赐。”
一直散到两刻钟足足过去了,荣锦棠才叫她一起去沐浴。
经过两次“坦诚相对”,又加上荣锦棠下意识的举动很暖心,总之这一次付巧言倒是大方了些,没再扭扭捏捏不成样子。
荣锦棠搂着她坐在浴池里的时候,难得还有些惊讶:“怎么今天不叫朕背过身去了?”
付巧言脸蛋有些红,她目光游移,自顾自去润头发:“上次不是,答应了陛下么。”
荣锦棠笑出声来。
他招呼小宫人过来给她洁发,洗干净后用棉布擦两回,再仔仔细细用干帕子包好。
便吩咐边还教育她:“夏日里也不能吹风,你是女孩子,身体寒凉,要是不在意年纪大了要害病的。”
付巧言还没讲什么,倒是一旁伺候的小宫人小声笑了。
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埋怨地看了一眼荣锦棠:“陛下,我又不是小孩子。”
荣锦棠搂着她的腰,一双手很不老实。
“怎么了,朕关心你还不成?”
他声音很低,挥挥手就叫那小宫人退了出去,一边抱她坐到自己腿上。
付巧言脸上越发红了,似是用最红火的凤仙花染了色,就连眼角都染上一抹艳丽,比平日里多添了几分妩媚。
“陛下关心我自然是好的,只让小丫头们听了怪不好意思的。”
荣锦棠又笑,湿热的潮气喷在她耳边,烫得她耳朵都痛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话音落下,他手上更是过分,付巧言这回是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了。
荣锦棠想着她上次最后累得睡了过去,这次折腾的没那么狠,他搂着她细腻地温存,直到小姑娘忍不住求饶才罢休。
万事初歇,荣锦棠还是有些意犹未尽:“这浴室里倒是有些别样滋味。”
付巧言这会儿没睡过去,听了这话几乎要晕倒:“陛下,怎么能说这话,叫人听去……”
荣锦棠摸了摸她的脸,在她嘴唇上印了一个浅浅的吻。
“不会叫人听去的,朕只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