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命令的禁军没有返回队列,而贺兰骢也松了手中的弓弦。
皇帝闪得稍慢了些,看看手中的血迹,皇帝惊痛出声,“贺兰,你真忍心下手?”
贺兰骢放了这一箭,人一下蹲了下来,刚才用力过大,这肚子又诡异地痛起来。此刻,偏又咬牙出声,“何为不忍?我和你有何恩义,不忍下手。”
干戈退回他身边,问:“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小心!”贺兰骢喊了一声,把干戈推到一边,一柄钢刀竟是从他二人面前擦过。
干戈低咒了一声,再次冲入禁军中间,只希望多把人往自己身边引。
贺兰骢手中没有应手的武器,只得把那把雕弓抡起,皇帝说,不许伤自己,那就拿自己下注,争取一线脱困的生机。
安荣眼睛不离已经冲到一起的身影,贺兰骢似很痛苦,功夫发挥不出平日的一半,带他离开的人虽全力以赴,却因回护贺兰骢处处受制,已经多处受伤。此人悍勇,若是如此下去,必死无疑。
暗自叹息一声,安荣对皇帝说:“陛下,公子看来是毒发了。”
皇帝闻言一惊,“你说怎么办?”
安荣道:“放开缺口,让公子离去。想法截下那人,公子必然会自己回来。看那人对公子如此回护,一有机会,定会让公子先脱困。”
“那就由你去办。”皇帝努力吸气,贺兰,退一步真有这么难么?
安荣把禁军喝退,抽出一柄软剑,准备亲战干戈。
贺兰骢知道安荣的厉害,心里叫苦,“这人很厉害。”
干戈却低声道:“看到了么,这人身后,人不多,一会我来迎战他,你坐上黑风先出城。”
“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这个破绽是故意留给我们,想要把我们分开。”
干戈道:“是个机会就不能放过,你出去,我随后就到。”
干戈与安荣同时出招,身影交错间,互有攻守,心中暗赞,是个厉害角色。
那边贺兰骢不敢怠慢,跳上乌骓马,却迟迟未动。他知道这其中有诈,把马驱使到干戈身旁,任干戈如何给他递眼色,就是不愿离去。乌骓马原地点着那四只白色的小蹄子,焦躁又不安地打着响鼻,等候主人命令。
对面,皇帝望向犹豫不决的人,暗道,决定要走了是么?与贺兰骢的眼神对上,皇帝在他眼里看到了担忧、不安与谨慎。
贺兰骢想,这是错觉吧,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在皇帝眼里看到了痛楚之色。这,怎么可能?
不见贺兰骢离去,干戈不得已,打了一声唿哨,乌骓马前蹄扬起,发出高亢的嘶鸣。乌骓马是一种神骏的西域名马,得到主人的命令后,扬起四蹄,竟然天马行空,从涌上前的那众禁军头顶跨过,稳稳落于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