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庭希都说了是皇上让她来的,若是她再执意不肯去,只怕反倒更让皇上生疑。
两人一个骑马,一个坐马车。
其实,李庭希倒是希望让安潇潇跟他一道起马,可是想到了这丫头至今不肯在人前显露自己的真本事,也不好让她太为难了。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西山大营门口,守卫的兵丁立马就精神了起来。
京城谁不知道希世子?
那可是连皇上都对他颇为宠溺的主儿。
听闻上次将江昌华打了个半死,皇上愣是半句难听话也没有,更别提什么惩罚了。
至于所谓的到军营中来历练,也不过就是表面做做样子。
谁不知道,皇上早就想着让希世子入军营了?如果不是因为康王爷拦着,只怕现在希世子早已有了一个将军的头衔了。
“给希世子请安。”
“行了,宋将军呢?”
“回世子爷,宋将军正在验尸房那边呢,半个时辰前,孙将军和孙夫人来过,哭地那叫一个凄惨,听闻孙将军一夜之间,已是添了不少的白发。”
“嗯,知道了。”
李庭希正欲抬步往里走,看到那小兵的眼神一直往安潇潇的脸上瞄。
“这位是靖安侯府的安小姐,医术高明,能解百毒,皇上得知孙校尉之死,一直未曾查明原因,故而派我将她请来一试。”
“哦,原来是安小姐,您请。”
安潇潇微微一笑,并不言语,与李庭希并排进了军营。
只是这一走,可是让在场的一干将士们吓坏了。
能与希世子比肩而行的,他们也就只是见过二皇子和四皇子,便是其它王府家的小王爷,也没有一个敢在他面前如此大胆的。
要是眼下看着这位安小姐挺直了脊背,与希世子走在一处,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因素。
几个兵丁耸耸肩,再度站好,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出乱子了。
“潇潇,你说,今日之事传出去了,人们会不会以为我们就是天生的一对儿?”
李庭希笑得有三分戏谑,三分自嘲,三分试探,还有一分的纠结。
安潇潇微微扬眉,唇角似有一抹笑在随意地荡漾着,清泉般的眸子似乎是盛载了浓浓的笑意,那种让人极其不自在的笑,似乎都要溢出来,配上她如诗似画的容颜极尽风华。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安潇潇,总会让人生出几分的危机感来。
李庭希,亦不意外。
微微眯了眼,往她身后的阿贵身上扫了一眼,状似无意道,“你似乎是走到哪里都爱带着他。”
“我的护卫,自然是要带着。不然要他来干嘛?帮我洗衣做饭么?”
李庭希闷笑了一声,没说话。
倒是阿贵也不知为何,竟然呆呆地回了一句,“小姐,属下会洗衣,只是做饭不太好吃。”
安潇潇的身子猛地僵了一下,然后嘴角抽了抽,这个阿贵,果然是脑子不好使了。
李庭希则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潇潇,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活宝?”
安潇潇的眸底泛着一抹柔美的光,脸上虽然是笑得有些发窘,可是实际上,她眸底的光,却让人很容易看出来,她的心情极好。
看到这样的安潇潇,李庭希的眸色稍暗了暗,扭头,定定地看着前方,再不言语。
到了停尸房,宋将军果然还在那里走来走去。
两名作仟和两名军医,都在那儿杵着,人人一头冷汗,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宋将军在给他们施压。
一见到李庭希进来了,宋将军的脸上立马就闪过了一抹希望。
“希世子,您来了。”
“嗯。皇上让我带安小姐也过来瞧瞧。她精于药理,看看是不是被什么人下了药。”
“哦,原来是安小姐,久闻安小姐大名,本将今日也算是见到真人了。安小姐,请。”
这样的客套话,是听不出这位宋将军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的。
安潇潇微微颔首,随李庭希一起靠近了那具尸体。
尸身保存得尚算完好。
即便是仵作在,也不敢真地将孙校尉的身体给开膛破肚了。
再加上刚刚孙夫人还过来大哭了一场,他们就更不敢下手了。
安潇潇围着尸体转了一圈儿,朝李庭希使了个眼色,遂转过身去。
李庭希会意,命人将他身上的白布给掀了,自己从头到脚地检查了一遍之后,再命人将白布折了几层,只搭在了孙校尉的下身部位。
“潇潇,好了。”
安潇潇转过身来,视线从他的头顶,一直扫到了脚底板。
许久之后,方轻轻蹙眉,“没有任何的明显伤口,便是连指甲上,也是干干净净的。你们确定,之前不曾为他清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