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潇潇再度笑笑,眸光潋滟,似是那阳光下的湖面,泛着耀眼的波纹。
“娘娘说的极是,皇上待臣女与哥哥,向来都是十分亲厚,视若己出,说来,也是因为当年父亲的缘故。”
看到她三两拨千斤地,又将这个话题给揭了过去,淑妃心里有些不痛快,只是,也无可奈何。
只有皇后,看似面色平静,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是有多么地痛恨凤琪琪!
若非是因为戴着长长的护甲,只怕,皇后现在的手,早已攥得紧紧地了。
“娘娘,臣女来之前,皇上曾特意嘱咐过,若是仍然心有余悸,便可早些回去。而且,臣女来的时候,是乘坐了钟离将军的马车,这回去,只怕还要借用钟离将军的马车了。”
“你是说钟离将军在等你?”这话则是那位贵人问的。
安潇潇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是个什么身分,竟然一点也不自知吗?
自己同皇后说话,也有她插嘴的份儿?
真以为成了皇上的女人,受了几天的恩宠,就是天下尊贵的女子了?
真是没脑子的。
“放肆!”皇后心中原本就有怒气无处发泄,这位贵人偏在此时出声,也是自寻死路。
贵人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自己与皇后之间的巨大差距,这才慌了下来,立马离席跪地。
“臣妾逾矩了,还请娘娘恕罪。”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回去好好反省吧。”
一抬手,那贵人身手的两名宫人自然会意,连忙就将贵人搀扶了起来,匆匆地退了出去。
安潇潇挑眉,注意到女人脸上的不甘,还有愤恨。
这就是皇室女人的悲哀了。
无论是高高在上,还是地位卑微,永远都不可能只做自己。
但凡是与权利有了牵扯,这世上,就没有绝对的自由。
安潇潇心底微叹,不过,还是想着早些摆脱这里无聊的宴会。
“娘娘,请恕臣女冒昧。”
皇后这才再度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看了一会儿,才朝她招招手,“你过来。”
“是,娘娘。”
安潇潇感觉得到,皇后的视线温和,姿态优雅地走了过去,然后微微低头,做恭敬状。
“今日让你受惊了。既然皇上已然下令彻查,想必很快就会给你一个公道。你是个好孩子,一直以来,本宫也都很喜欢你,若是得空了,不妨常进宫来陪本宫和六公主说说话。”
“是,娘娘。”
皇后这番话,自然就是在告诉众人,安潇潇,不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不要以为现在靖安侯不在京中,就可以任人拿捏了。
而凤琪琪的脸色,则是骤然惨白。
“太后对你也很是喜欢,原本今日的宴会,也是太后想要再见见你们这些聪明的姑娘的,只是可惜昨晚上太后着了凉,如今也不愿意出门,就在宫里头歇着。本宫来之前,太后还特意叮嘱了,要你过去给她请个安呢。”
“是,娘娘,臣女一会儿便去。”
皇后微微点头,话她已经带到了,后面如何,就是她自己的造化了。
“这是之前太后赏给本宫的,说是此玉也有能助人宁神静气之功效。如今你受了惊,本宫这里可拿不出七彩玉石珠串这样的好物件儿,便只有这个了,你可不许嫌弃了。”
“臣女不敢。”
皇后点头笑笑,“既然不敢,那就拿着。行了,去给太后请个安吧。”
“是,臣女告退。”
安潇潇出了御花园之后,才由宫人引着一路去给太后请安。
她知道,刚刚皇后拉着她的手说话,无非也就是为了表明她自己的态度。
看来,今日之事,皇后应该是不知情的。
那么,就是凤琪琪的自作主张了?
安潇潇勾唇,很快就到了太后所住的宫宇,抬头看了一眼,只觉得这里,比起其它的地方来,似乎是更多了几分的肃穆之气。
不似皇后所住的宫殿那般奢华富贵,可是又别有一种沉重庄严的感觉。
再细细一看,安潇潇突然明了。
这里的色调大都厚重,以红、黑居多。
如此搭配出来的感觉,自然是会给人以威严感。
安潇潇被引入了殿内,然后示意稍候。
安潇潇看了一眼外头的景致,在阳光的照耀下,这里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似乎是更有几分的尊贵感。
“安小姐,太后已经醒了,您请。”
“多谢姑姑了。”
安潇潇进入内殿,看到太后正靠坐在了榻上,头发全都梳至脑后,盘了一个简单的髻,身上明黄色的中衣,彰显着这个妇人的身分,是有多么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