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暖(1 / 2)

<h1>芙蓉帐暖</h1>

呼吸之间,顾清霜脑中思绪飞转,几样答案都浮于面前。她踌躇一瞬,拿了主意,低头咬唇而笑:“其实没有……”

萧致眉心微跳,淡看着她,她红着脸,面上尽是女孩子使小聪明时才有的局促。好似全没注意到他面色不善,她低着头走到他身侧,声音轻轻柔柔的:“其实是……臣妾见皇上与敏妃娘娘如胶似漆,忽而一连两日未曾去见,觉得奇怪。那日又听荣妃娘娘安排臣妾觐见,臣妾只当皇上是碍着宫规礼数不得不忍痛割爱来见臣妾,便以为只消自己称病,皇上就又能去敏妃娘娘那里了。”

她隐约觉得他该是听说了什么,只是尚不知是谁扇了耳边风。但不论是谁,眼下她主动和盘托出总比被他逼问再讲要强。有些事,显得被动便总是听着假一些。

萧致落在她面上的目光变得复杂,俄而笑了声,无奈摇头:“倒没见过你这样的,盼着朕日日都去敏妃那里?”

顾清霜抿唇,见他又拿起奏章来继续读,就随手研起了墨:“臣妾倒不是非盼着皇上去见敏妃娘娘,但既然入宫是‘侍君’,自是皇上顺心与否最紧要。倘若皇上身边多了臣妾这么个人,反倒多了要做些不想做的事,臣妾还不如在千福寺待着。”

萧致以手支颐,悠闲地微偏着身子,仰头看着她:“你们尼姑是不是因为经念得多了,所以心思细,话也多。”

顾清霜一滞,头低得更低些:“臣妾多嘴了。”

萧致搁下奏章,捉住她研墨的手腕:“用膳。”

膳桌设在正殿侧后方的寝殿。顾清霜轻轻应了声“诺”,就跟着他往寝殿走,一路都没说话,好似沉闷于他方才那句责怪。

一并在膳桌边落了座,她也只无声夹菜,安安静静不置一词。

如此,他自是很快就觉察了她的情绪,边执箸夹起一片鸭肉边抬眼觑她:“生气了?”

顾清霜低着头:“皇上不喜臣妾话多,臣妾少说就是了。”

柔顺之余,三分委屈。

随着一声嗤笑,那片鸭肉便落在她的碟子里。他手中筷子一转,筷尾敲在她额上:“逗你的,还当真了。”

顾清霜这才有了几许笑容,双颊泛起红晕,低头夹起那片鸭肉来吃。

不过这一整桌御膳,她从头吃到尾,也就只这一片鸭肉是荤食,其余皆是素菜。他偶尔扫她一眼,末了终于问她:“还在吃斋?”

“没有。”顾清霜摇一摇头,“只是吃斋久了,一时倒吃不惯荤食。问过太医,说慢慢适应也好,不必强求。”

她想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就得有事让他记挂着。想让他有事记挂,总得送点事给他记挂。

他却没多说什么,点一点头,搁了筷子。

顾清霜便也不再用了,见有年长的女官无声地进来,就离座福了一福,随她们去沐浴更衣。

萧致自也去沐浴一番,倒比她快了不少。等她的工夫便又看了两本奏章,直到她回寝殿来。

她换了身藕荷色的柔软寝衣,半干的长发随在身后。他原盘坐在床上的榻桌前,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眼,视线便被拉去,索性放下奏章,支着额头看她。

她走到近前才察觉到他的目光,顿时有些紧张,顿住脚步,垂首深福:“皇上。”

“来。”萧致倾身,伸手扶起她,就势将她拉进怀里,一吻落在她耳际,“过了今日,小尼姑不许胡思乱想了。”

她低眉顺眼地嘴硬:“臣妾没胡思乱想。”

“还没胡思乱想。”他食指刮过她的鼻尖,“都觉得朕是‘不得不忍痛割爱’才来见你了。”

她那句话略一细品,就能品出无穷无尽的委屈。

她好似不服,又嘴硬了一句:“臣妾只是盼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罢了。”

他眼眸微眯,反问她:“朕和敏妃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你呢?”

她颔一颔下颌,神情变得不自在:“臣妾自有办法打发时间。”

“总爱成全别人委屈自己,天下没有比你更傻的了。”他边说边又敲她额头,而后也不叫宫人进来,自顾自一端榻桌,连着桌上奏章一起放到床边地上。

再回过身,他把她一抱,放进床榻里侧。顾清霜忽而紧紧闭眼,就听到他笑:“怕了?”

她猛力摇头,自然只会更显得怕。

心里却只在笑——怕?

上一次,实在说不清是谁要了谁。

诚然,他这方面的功夫着实不错。上一次被药迷乱心神,有些不讲章法地乱来,这次就不一样了。

顾清霜多少有些意外,惊异于原来这种不能为外人道的事里还能有这种趣味。

不知不觉间,她的手已紧抠在了他的背后。心跳一再加速,热汗冒了一阵又一阵,一再忍耐之后,她终还是觉得自己禁不住了,恍惚间开口唤了声:“施主——”

嗓音沙哑,已带哭腔。

耳边蓦然腾起一声轻笑:“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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