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景嫔和哲嫔并着几个小贵人,那醋意都快从眼眶子里溢出来,可惜这会儿也不好说什么。
好在静嘉很有分寸,上前后她屈膝谢过皇帝的恩典,便与容贵妃一人一边恭敬扶着太后站在了皇帝身旁。
太后其实有些头晕,没听见皇帝的吩咐,但见静嘉垂首恭顺的模样,倒也还算满意。
反倒容贵妃深深看了静嘉一眼,安宝赫是有资格进乾清宫宫宴的,即便安宝赫被这般打压,静嘉仍然平静接受,若不是她真的没什么野望,就是太能忍。
也不知怎得,容贵妃突然想起静嘉刚进宫时候的模样,那时她好像也是这般恭顺,可就是这样恭顺,她也仍然没叫墨勒氏讨了好。
太后反复交代给容贵妃的话,因着这会儿太后身子虚弱,莫名叫容贵妃多了几分警惕和深思。
这时天空‘哄’的一声开始了五彩斑斓的惊艳瞬间,叫容贵妃眸中多少思绪都被掩盖在了那些光彩底下。
因为太后身子不济,也不用大伙儿陪着守夜,静嘉回到丽景轩时,还没过子时,虽然困倦却也还能撑得住。
“您若是困了,不如早些歇着,明儿个一早还要去贵妃娘娘那里请安。”杜若心疼静嘉身子还没好利落,妥帖伺候着静嘉躺下。
烟花放过后,热闹的街道上很快就安静下来,没过多久就恢复了安静。
与此同时安国公府内,墨勒氏也收到了苏叶传出来的消息。
乔嬷嬷有些不乐意:“主子,那位贵人前头也没说要干涉安国公府的事儿,这也太霸道了些吧?”
重要的是主子毒药都喝了那么久,眼看着愿望就能达成,偏偏这时候康太妃传出消息来,那主子不是白受罪了吗?
墨勒氏脸色不太好看,她捏了捏额角:“算了,她只说留着那贱种有用,叫那个腌臜玩意儿多活一段时间也无妨,总不好坏了阿玛的大事。”
墨勒氏这些年之所以能够嚣张还好好活着,甚至还能捏着安国公府,少不了墨家在后头给她撑腰。很多事儿泰平并没有瞒着自己唯一的嫡女,所以墨勒氏疯归疯,总知道什么更重要些。
报仇随时都可以,可只有墨家得到那至高无上的位子,才能叫安塔拉氏遗臭万年,所以墨勒氏很有耐心。
“叫老爷身边的长随先停一段时间药,弄些五石散回来,少量多次的叫他沾染些,不必着急,别叫人发现就行。”墨勒氏淡淡吩咐。
乔嬷嬷这才欢喜地点点头:“听主子的,老奴这就去安排人寻摸。”
五石散这东西寻常药房并没有,甚至好些地方都难倒腾,也只有南方好些管的没那么严谨的城镇才能找到。
“传话给墨家在宫里的钉子,叫她们跟苏叶接触看看,若是苏叶有了外心,杀了她。”墨勒氏想了想还是吩咐道。
她不是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康太妃从来都是有条不紊,走一步想十步的主儿,很少临时做出什么安排来,即便墨勒氏打算先按着康太妃的意思做,也得保证那是康太妃的意思才行。
乔嬷嬷觉得也是,只是她知道总督大人是个严谨性子,迟疑着问:“此事可要问问总督大人?宫中安排的人手连贵人都瞒着,若是惊了鹭,只怕会坏了墨家的计划。”
墨勒氏恹恹地摆手:“无妨,挑个不起眼的,左不过是个嫔,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乔嬷嬷想了想也是,静嘉手段是有,可若是真那般厉害,也不会叫主子压制了十年。
这不管是去探查苏叶还是淘换五石散,都需要时候,墨勒氏这边暂时也停了毒,只喝着解药。
宫里御花园一个不起眼的粗使苏拉接了吩咐,开始慢慢找机会跟苏叶接触。
只是他还没找着机会呢,承乾宫就先发生了大事,三阿哥接连几日都吐奶不止,夜里也哭着不肯睡,很快就起了高烧,偏太医怎么都查不出原因来。
容贵妃急得都没心思叫众人请安了,跟着熬了三天,整个人都憔悴得吓人,太后实在不放心,连刘佳嬷嬷都给送了过来,帮她镇着承乾宫。
随后便传出柔妃晕倒的消息来,等柔妃醒了以后便去乾清宫前跪着,只求太医院会诊。
刘佳嬷嬷知道后脸色立时就变了:“贵主儿,柔妃这是怀疑您对孩子不利?她怎么敢?还是跟主子……”
“她是三阿哥的额娘,关心则乱也是有的。”容贵妃有气无力打断刘佳嬷嬷的话。
她这几日累得已经说话都没力气了,眼瞧着马上就是元宵宫宴,她都没心思管,连静嘉都叫她抓出来拖着病体替她处理宫务。
刘佳嬷嬷还是有些生气:“那她为何不来承乾宫求见?这分明就是给您上眼药呢!”
容贵妃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我知道,可姑爸爸的身子你最清楚,左右我问心无愧,叫太医院会诊,赶紧叫三阿哥痊愈也是好的,就别叫姑爸爸跟着操心了。”
刘佳嬷嬷的怒气在听到容贵妃的话后戛然而止,太后一直想瞒着贵妃自个儿的身体状况,可到底贵妃经常去慈宁宫,还是发现了些不对。
刘佳嬷嬷也担心太后气大伤身,沉默着不说话了。
倒是若柳小心上前:“主儿,叫太医院会诊是没问题,可您的威严也不容抹黑,不如叫满宫妃嫔都过来立规矩,即便是太医院万一查出什么来,也别给人机会联手作怪,立时叫人请万岁爷过来查清楚为好。”
容贵妃和刘佳嬷嬷对视一眼,叫若柳这番话提醒了,若是三阿哥只是意外生病就算了,万一若柳猜对,是有人故意陷害,也必须得防着些。
刘佳嬷嬷脸色严肃:“贵主儿,若柳说得对,您赶紧下令请各宫妃嫔全都到承乾宫来。也别等太医院会诊出结果了,去请人的功夫,您立时就去请万岁爷的旨意,先封了各宫,禁止奴才们私下走动,等查出若是有人不老实,马上搜宫!”
容贵妃也不是个笨的,蹙着眉想了想对若柳吩咐:“叫赵谦拿着我的牌子去关尔佳府,将事情跟阿玛先说了以防万一。若是他发怒,强硬些跟他说,我和老祖宗的安危全在他手里,叫他务必冷静。”
随后容贵妃对着刘佳嬷嬷吩咐:“姑爸爸那边不必惊动,叫常总管安排董兴福和福顺带着我宫里的苏拉去请所有妃嫔过来。劳嬷嬷拿着姑爸爸的牌子走一趟太医院,叫所有当值的太医都到承乾宫来。”
说完容贵妃站起身:“我亲自去请万岁爷。”
刘佳嬷嬷和若柳见容贵妃镇定自若,吩咐的事情比她们想的还要周全,都下意识应声,赶忙行动起来。
虽说还只是猜测,也有可能是自个儿吓唬自个儿,但是太后如今身子骨出了问题,承乾宫和慈宁宫这时候都经不起风浪,是有风吹草动的可能,承乾宫上上下下都就多了几分莫名的仓惶。
自打进了正月开始,静嘉也一直忙得紧,打从初五迎过财神后,她就一直没能好好休息。
三阿哥病了这几日,她就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她身体内毒性未消,这么一忙碌,那脸色跟太后都有得一拼。
魏嬷嬷和半夏倒是有心劝几句,静嘉也没功夫应付她们,只是敷衍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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