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所有人都怕了她吗?贵妃果然是家世不堪,没人教她什么叫世家。
每个后妃都只出一个宫女去参加这七巧比拼,而且所有人都得了主子吩咐,都不许赢,叫那些不起眼的宫人赢,她们倒是要看看,平日里如猫狗般拿捏的宫人,敢不敢因为一双鞋,就对主子们不敬!
若是叫静嘉知道,恐怕要被她们逗笑。谁也不是傻子,她们能想到这个,静嘉自不会想不到,既然决定要闹出动静来,她又怎么会给人机会钻空子呢。
到了七巧节这日,鄂鲁换上内务府总管的官袍,高昂着脑袋,兴致昂扬拿着铜锣就到了大宫门前头。
“都给我听好了!巾帼榜分为两榜,一榜为实时前三十位宫人的排名,二榜为前三十位信重银打赏的宫人排名。”鄂鲁狠狠敲几下锣,大声道,“什么?不知道什么是信重银啊?没关系,我来跟你们说说!”
许久没能伸展伸展自个儿这身纨绔骨头了,鄂鲁从前几日被静嘉吩咐完,就一直兴奋到这会儿,身为纨绔,斗鸡遛鸟的他都是行家啊!
出入那么多三教九流之地,怎么叫人欲罢不能,怎么叫人骑虎难下,他门清儿好不好!
“大伙儿知道养廉银吧?信重银就跟那个差不多,当宫人的能不能伺候好主子,自然要看你能不能被主子信重,这信重银可由你们的主子或者交好的宫人打赏,同时这信重银也是押注,若是二榜上的宫人赢得了前三,打赏者可得所有信重银的三分之一,是不是被主子信重,今儿个可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咯!”
“哦,你们不清楚为啥分两个榜?害,金榜题名听说过没有?皇城门外放榜的时候那不是还分一榜进士和二榜进士吗?咱们这就是讨个好彩头,是不是能够得主子们青眼,蒙荫家人,姑娘们也能出一份儿力啦!再者巾帼不让须眉,你们就不想当当女状元?”
鄂鲁洋洋洒洒一段话说完,越来越多凑过来的宫人们越来越兴奋,好些胆怯本不想着参加的,闻言都忍不住摩拳擦掌,谁还没个当状元的梦呢。
一年到头宫里能叫宫人们休息的时候就少,更别说这种奉旨露脸的时机,说不准错过这个村,就没有下个店儿咯!
若不是七巧节限制,连太监们都想参加,他们的状元梦更深啊,好些平时就要脸面的,眼珠子都羡慕绿了。
至于巾帼榜二榜,宫人们感兴趣的倒是不多,除了几个手上活计确实吐出的被手帕交们拉着窃窃私语,从后妃身边出来的都垂首站着,全然看不出心思。
反倒是被允准了过来凑热闹的太监们,有那胆子泼天的大声问:“斗胆问大人,咱们当差的谙达和苏拉们能不能押……那个信重银啊?”
“那自然是可以!万岁爷和贵主儿仁慈,允准满皇城同乐,自然不会落下任何一个奴才。”鄂鲁笑着扬声道,“只是大清律例不准宫人和官员赌-博,所有信重银都必须是司尔勒氏所出负责,此次则由顺亲王府世子坐镇,信重银剩下三分之二,一半用于老百姓,一半教由内务府,好是叫大家以后能过得更舒坦些,我保证,每一个铜板都会用在大伙儿身上!万岁爷还说了,替各位小主和主儿的宫人出五粮银子做个彩头。”
“万岁爷英明!皇恩浩荡!”太监们凑热闹讨巧着喊,好些人都高兴极了。
园子里还从来没这么热闹过,往常都只能小心翼翼伺候着的奴才们真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在皇城还能有这么放松的时候。
宫女们则不甘示弱大声喊:“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后妃们身边的宫人:“……”
她们这会子也有些纠结,都输了不上榜也就算了,可宫人们手里普遍没有多少银子,后妃们身边的奴才却先得了万岁爷给的五两,上了二榜,这……万一有人跟着押注,少了多了的主子们面子上能好看吗?
好些人趁还没开始,还有那过来打探情况的,赶忙回去给主子们报信。
“啪!”端贵太妃都气得摔了个茶盏,“这贵妃难不成是黄仙儿成精?怎么放个屁出来就这么恶心人呢!”
宫里没剩几个人了,倒是还好说,也就小打小闹,只园子这头,万岁爷还在呢,这不是逼着后妃们给自己撑脸面吗?
端贵太妃立马冷着脸吩咐:“赶紧去跟所有人说……算了,来不及了,派人在押注的地方拦截!一力破十会,谁都不押注,那贱人便仍无计可施。”
索嬷嬷赶忙去办,却已经是迟了。
静嘉这次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早防着她们使坏呢。
本来也是为了恶心这些不省心的,先拿她们练练手好图着以后在大清都要展开,她让在七巧节前一天发令,便是不打算给人妥帖准备的时间。
等索嬷嬷身边的人和若柳到大宫门前广场上的时候,巾帼榜二榜已经拉开了差距。
排在首位的自然是杜若,她手巧是公认的,再加上皇帝和静嘉都不是吝啬的,一千两银子拍上去,杜若高居榜首。
其次倒是让人有些惊讶,竟然是丽贵人身边的绿熙,以八百零五两位居第二,祯常在身边的梦怜紧随其后,然后才是别人。
鄂鲁得了吩咐,早就暗地里安排了小苏拉给勤贵人和定常在的宫人押注,偏偏叫她们排在容嫔和平妃上头,柔妃紧跟在平妃后头。
只是蓉娟得了自家主儿吩咐,早托陈嬷嬷慢慢替自己给银子,她也不在乎自个儿是不是在后头。
随后鄂鲁见二榜变动慢,干脆叫人给勤贵人的奴才押注,叫她爬到了杜若上头,成了榜首。
好嘛,后妃们得知后,炸了。
若是贵妃不甘示弱或者不许大家压在头上也就罢了,偏偏一个贵人爬了上去,杜若还挺乐呵,贵妃也没表示。
素日里就有好些人看不起静嘉的家世,如今能有机会将静嘉压下去,叫她自个儿办的活动,自个儿的奴才连榜都上不去,以后跟贵妃硬气几句也有的说了啊!
后妃们心里念叨着,反正大家同心协力,只把贵妃压到下头就成。
如此都开始往外掏银子,也不过都在千两之数,宫里有银子虽然凑不满三十个,可也不算少,没多会儿十几个就都跑到了杜若前头。
杜若只笑眯眯站在自己位子前头,不时拿手试试自个儿跟前的七巧水。
虽然都是昨日晒过的水,可夜里放了一晚上,还掺了井水,得要些时候慢慢给人押注,也好叫水膜更硬一些。
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儿在宫人们高高兴兴比拼的时候,一榜反而是沉不住气的那些在榜上,有本事的都还没动弹。
本来变动不算大的二榜,却开始拼出了火气。
丽贵人想法很简单,她上回得罪了贵妃,老老实实抄着自己看不懂的经书,一边抄一边哭,那时候就想明白了,她不能得罪贵妃,这回积极参加,也算是讨好贵妃。
而祯常在则纯碎是因为家里给的银子多,她出身琉球郡王府,那位郡王名下铁石矿和媒矿都有,算是琉球王府的武器指定商户,有权有钱,心疼女儿远嫁,没少塞银子。
估摸着那位郡王还有讨好大清皇帝的想法,这姑娘才来京城小半年,郡王府已经送了两回东西来。
祯常在不缺钱,她也不是心思深的,只是听丽贵人抱怨自己前头没想明白,次数多了,也跟丽贵人有了差不多的心思,想要趁这回叫贵妃看在眼里。
祯常在觉着,若是能跟自家亲爹似的,成为琉球亲王的左膀右臂,哪怕不受皇帝恩宠也不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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