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个傻逼似的。
这要让南青知道了,肯定得嘲笑死他。
你蹲这干嘛呢?
江忱一抬头就看到穿着蓝白运动装的言斐拎着个保温壶站在他面前。
啊?江忱一时语塞。
这货怎么会在这儿?
言斐看到他手里拎着的壶,诧异:你也出来买早餐?你家不是有保姆吗?还需要出来买?
啊?哦。江忱反应过来,那什么,我买了点小馄饨,打算去学校吃。
言斐看了看表:现在才五点,你打算去学校?
我睡睡不着江忱结结巴巴。
所以这么早去学校?你什么时候成好学生了?言斐压根不信,平常能踩着点进教室就不错了。
一阵冷风吹来,江忱终于从见到言斐的震惊当中缓和过来:你哪儿那么多问题啊?跟你有关系吗?
言斐见他这幅模样,觉得他可能是又跟他爸吵架了,于是指了指自家的方向:走吧,去我家吃一口,学校现在还没开门呢。
江忱二话不说站了起来:也行。
两人来到言斐家,言斐买了包子蒸饺还用保温壶打了豆浆。
言凡林去了外地没在家,陈英下了夜班正在屋里睡觉,言斐将早饭放到锅内盖住等陈英起来后吃。
江忱犹豫一番,将自己的保温壶往言斐那里推了推:要不,你吃小馄饨,我吃包子?
行啊。言斐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拿过江忱的保温壶打开将里面的小馄饨倒进了碗里。
小馄饨泡的太久已经变成了一个一个胖乎乎的大饺子,江忱没想到会是这幅样子,有些尴尬:要不还是我吃吧。
言斐狐疑的看他一眼:你又想吃了?
江忱觉得自己现在真特么尴尬。
言斐闹不明白江忱内心那些复杂的戏份,将碗推给他之前从碗里夹了个馄饨放进了嘴里。
馄饨一咬开,言斐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这馄饨不是买的,是江忱自己做的。
味道太熟悉了。
江忱做饭有个习惯,习惯乱炖,家里有什么菜都喜欢往里边放一些,包饺子做馄饨时尤其喜欢这样,说是不尝试怎么知道好不好吃,西红柿都能包饺子,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熟悉的口感,熟悉的滋味,只有江忱能做出来。
不能说好吃吧,但个人风格实在是太明显。
言斐又将那碗馄饨端了回来:挺好吃的,还是我吃吧,你吃包子。
好吃吗?江忱眼睛亮了一下。
言斐瞥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不错。
那江忱轻咳一声,像是颇为不情愿似的,便宜你了,让给你吃。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江忱摸了摸脖子,低头时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
那馄饨他尝了,滋味不太好,学霸不愧是学霸,口味都跟别人不一样,这都能尝着好吃。
言斐也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他跟江忱认识十多年,初三时第一次见面,高中三年在一个学校一个班里待着,却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聊过天。
更不要提在一张桌上吃饭了。
后来他跟江忱在一块了,所有人都觉得不理解,包括高中时期的同学,也包括孟希。
所有人都知道江忱他很疯,咬着江斯宁不放。
大家恨不得离他远远儿的,生怕沾上江忱惹上麻烦。
江忱在大家眼里就是个瘟神,避之不及。
孟希总是问他: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跟他在一块?就因为他帮你爸交了手术费?
只要你说一声,我们都会帮你凑钱的。
你为什么非得委屈自己呢?
言斐盛了一个馄饨放进口中咬着,馄饨还带着热乎劲,在秋末冬初的早上吃一口觉得胸腔内都溢满了温暖。
他从来没有告诉孟希的是,人总有遗憾,而少年时的遗憾尤为磨人,夜深人静的时候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张扬洒脱的少年,像是给了他一场绮丽的梦境,醒来时总带着些许懊悔。
他有时也会想假如当初如何如何
但假如总归都是假如,不是真的。
时光逝去,终究还是陌路殊途。
而在医院里江忱出现在他面前时,像是梦境照进现实。
言斐想,他不想遗憾终生。
哪怕只是短短的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