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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湉原本不过是体弱，被睡了又奸心力交瘁，倒是真的病倒了。
云宫一概拒了来客探病，连皇帝都不肯放进。江南珏看皇后是真恼了，便嘱咐下人好好看顾，又去寻宁嫔玩闹。
贤妃亲自登门送药，云湉也未收下，不过淡淡道了声谢。
至于丽妃，怕哥哥想起什么秋后算账，窝在自己宫里着实安分了几日，连来也未来。
却也有例外。
贵妃爱月眠由嘉嫔伴着来了几次，终于是被请进了屋。
贵妃一见皇后便笑：“殿下可好些了么？”
云湉轻轻咳了一声，隔着纱帘道：“我都病了，你却来笑我？”
“我是恭喜你呀，阿湉。”爱月眠眉眼含情，不论说什么话，都有些缱绻的意思在里头，“没有那人在，可不就舒心许多？”
云湉病中懒语，便由得他去讲。
爱音怜怀里抱着长公主，不过两三岁的年纪，却是早慧，活泼熟络。她睁着一双大而清澈的眼睛，对贵妃道：“阿爹，我不要小叔抱啦。”
爱音怜便放下了她。
小公主走上去掀开帷幔就往床里钻，而后一屁股坐在云湉腿上，奶声奶气叫：“皇后娘娘。”
云湉怜她可爱，只是一指点在公主鼻尖：“狸奴儿，换一个。”
小狸奴呵呵笑起来：“云哥哥！”
贵妃轻轻干咳一声。这是乱了辈分了。
狸奴闹腾了一会儿，倒见云湉面上现了笑意。只是他病中乏力，不多时就有些抱不住小公主。爱音怜见状将狸奴抱了回来，爱月眠忽而向他道：“你们去外间玩罢。”
狸奴一嘴儿正亲在嘉嫔脸上，听这话转过头来，一脸的状态之外：“为什么呀？”
“我有话要跟你云哥哥说。”爱月眠莞尔。
“哦。”小公主乖乖点头，对着贵妃的白猫招招手，“猫儿，我们去玩儿。”
猫儿甩了甩蓬松的长尾，在贵妃小臂上一扫，轻轻巧巧跃到地上，扭着屁股跟着狸奴去了。
待人走了，云湉忽而轻笑：“你这猫儿，狗似的。”
爱月眠也笑，说：“都成精了呢，约莫是通人性的。”
两人笑过了一通，爱月眠另起话头，有些迟疑地向皇后道：“我有一语想了许久，不知该如何与你说。”
“有些事，不愿说就不必谈起。”云湉淡淡道，“明慧如你，不会不知。”
爱月眠不由得苦笑：“眼下却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阿湉，朝中之事你知道几分？”
云湉皱眉道：“约莫七八分。细枝末节我不感兴趣，太过机密要事，江南珏不会说与我知……最近朝中大事，应该是东南国君带领使节不日亲至。”说罢云湉深深看了他一眼，“月眠，你就是东南人。”
爱月眠轻叹：“是啊……三年前……哈，转眼过去这么久了。”
“是我国对不住你们，当日实在不该意气用事。”云湉萧瑟道，“原本你来求援，结果北国反而先送了进去。”
“哪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你又多想了。”爱月眠摆摆手道，“东南民寡国小，眼下还存了社稷国体，不管怎么说，已经是大幸了。”
却见云湉低低一叹，爱月眠赶忙道：“我不是有意，让你想起伤心事了……只是我原本一直瞒了你一事。”
“无妨，你说就是了。我原本就猜到几分，却是太过荒唐，不敢向你确认。”云湉说得多了些，有些气短，爱月眠在床侧坐，拉过他倚在自己肩头。
“是啊，谁能想到我南国贵妃，曾是东南皇后？”
云湉点点头，道：“果然。”
“所以，要我做什么？”云湉问他。
此刻爱月眠心绪繁杂，实则连自己也理不清楚，云湉咳起来，爱月眠一手抚着他背，叹息一般：“我想见他。”
“他可知道？”
“他……”爱月眠忽而一笑，“他呀，傻得很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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