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没动。
“我不想看。”
靳卓岐坐在病房门口旁边的椅子上,低垂着眸手里漫不经心把玩着一支纯黑色金属打火机,听到她这句话,“嗯”了一声。
随后又不疾不徐地说:“今天的医生是专门给你请的,很多人挂不上号,里面的医生在等你,他在医院德高望重很有声望,你不进去他就一直等着,一直等到你检查结束才可以腾出时间给别人。”
“你知道抑郁症这种病等不了的。”
聂召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
靳卓岐扬眸轻笑着:“别让医生等,很不礼貌。”
聂召想骂他是不是有病?
她怎么样关他什么事?
看她难受他不应该高兴吗?还是真怕她受不了早死了?
聂召移开视线,抬步往里面走时,听到靳卓岐不轻不重的一句:“我在门口等你。”
聂召关门时低垂着的眼睫忽闪了一下。
医院不能抽烟,抽烟区跟心理科距离有些远,靳卓岐就坐在长椅上转着手里的打火机,看着火苗点燃又被摁灭掉,一声一声,“哒哒”响声在耳畔振聋发聩。
一共数了大概有两千八百多秒,看了一眼时间,只过去了半个小时。
聂召出来时脸色跟进去时完全没有变化,重新做了检查,等到明天才能拿到结果。
跟他一起出了医院的门,聂召一个眼神都没放在靳卓岐身上,径直就往车上走准备回家,却被靳卓岐一把扯过后衣领往另一个方向带。
聂召拽过自己的衣服,偏着头看他,眼睛都瞪圆了。
“干什么?”
“饿了,吃饭。”他淡淡落下。
聂召整理好衣服,掏出手机要打车:“那我自己回去。”
靳卓岐直接夺过她的手机,拉着人的手腕往人满为患的早餐店去,语气强势带着命令的口吻:“陪我吃。”
聂召被他握住手腕才看到他手腕上正戴着她买的那个红绳。
昨天被她直接放在客厅茶几上了,估计是他走的时候拿走的。
盯着看了两眼,她下意识就想抢走不让他戴。
她就不该做这种无聊的事情,靳卓岐这颗心跟冰封了似的,根本不会因为什么而有丝毫波动。
他身后跟长了眼似的,聂召还没摸到,就被他不留痕迹松开了手,跟老板要了两份灌汤包跟两份甜粥,坐在露天的桌子上等。
特意买的想送,也没那么矫情要回来。
沉了口气,坐在他对面等着早餐。
还能省下一分早餐钱,不吃白不吃。
低着头咬着灌汤包时,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又想起那根红绳,靳卓岐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偏白,全身充满了男性的强悍有力的魅力,从手臂都能看出健硕精悍,肌肉非常扎实,手指宽阔又粗糙,腕骨明显,戴着那个不堪一击的红绳,还有些莫名的违和跟——奇怪。
等想到这里,下意识抬起头,猝不及防跟靳卓岐的视线交汇了,他的视线正扎扎实实地放在她身上。
聂召浑然不觉,目光往下,他面前的早餐已经吃完了,聂召才吃了两个。
靳卓岐移开眼神,不紧不慢地坐在对面玩手机等她吃,一顿早餐吃的很沉默,吃完,靳卓岐送她回去。
之前的同事因为自己的自媒体流量转好,每个月的工资远远超过了便利店的工作,在国庆节结束后就辞去了便利店的工作。
店里最近没找到人,暂时把聂召分在了下午四点到十一点的排班中,等找到新的人再给她调换过来。
她本来早上想睡一个好觉的,被靳卓岐给彻底打破了,收到他电话的那一刻,她强忍着起床气跟想杀人的冲动,不停告诉自己对面是靳卓岐,才穿上衣服起了床。
此时困意袭来,靳卓岐开车很稳,吃饱了就更犯困,坐在车上就睡着了。
靳卓岐车停了几秒,正等着聂召下车,偏过头才看到人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抵着玻璃支撑着身子,闭着眼长发盖住了半张脸。
本来就脸小,靳卓岐盯着她的侧脸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的下颚线更加明显了,一张削瘦的脸颊比来的时候更有骨感,脸颊上几近没什么肉。
车就停在路边,车内静悄悄的,靳卓岐侧着身,微凉的手指把人的长发耷在肩膀后面,把整张白皙漂亮的脸蛋暴露在空气中。
她小时候就漂亮。
七岁时,整个孤儿院的人都愿意跟她玩,她像是个小太阳,对所有人都好。
靳卓岐从小就在孤儿院,聂召却是在五岁时被送进孤儿院的,短短几天,就跟所有小朋友成为了朋友。
他不爱说话,因为有自闭症的原因,没有娱乐,吃饭也孤孤单单,时常坐在边缘看着别人玩耍,坐在角落谁都不搭理。
身子过于瘦弱的原因,那些人经常抢东西吃,如果分不够自然就没有他的份,他也不在乎。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靳卓岐的,之后就总是把她的糖果给靳卓岐吃。
看着靳卓岐坐在角落,蹲在他面前问他叫什么名字。
靳卓岐蹲坐着,环着膝盖抬着漆黑的眼不吭声,他个头矮,跟聂召差不多高,他不喜欢交朋友不喜欢说话,想要用冰冷疏离的眼神把人击退,他并不想跟这个像是花蝴蝶一样的女孩有丝毫交集。
都在孤儿院了,有什么好开心的?
他们都只不过是没人要的小孩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