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共吟 第62节</h1>
晚上睡了整整一晚上,一直到早上七点因生物钟醒来,睡得太沉,醒来之后浑身除了有些酸软之外,十分舒爽。
她立马爬起来洗漱完,又去附近便利店买了三份三明治跟牛奶,出来之后打了车要去靳卓岐所在的医院。
或许是因为大雪,前方路段拥堵,且好像出了车祸,师傅跟她说可能需要绕远路。
聂召开着导航,预计半个小时,她也就点了点头说:“行,您能快点就快点,我有点着急。”
司机好奇地问着:“男朋友生病了?”
聂召一愣,反问:“为什么说是男朋友?说不准是亲人呢。”
司机大叔笑呵呵的:“我干司机这行这么久,一看眼神就知道了,看亲人都不是这个表情。”
聂召倒是不知道这还需要有什么表情。
有些晕车,即便窗外很冷司机也同意她开了一些窗,白雪皑皑的世界清晰映入眼帘。
“你是大学生吧?在哪上大学呢?”
“现在都快要十三年义务教育了,能上大学一定要上,没学历出了社会难呢。”
“欸,现在的小孩难养啊,小时候就得受好的师资,好的家庭环境,还要会教育小孩,不然一辈子都完蛋了,穷人越来越养不起咯。”
聂召听到司机的话,不置可否说了句:“也不一定吧,还是看自己。”
靳卓岐就学习很好。
司机往窗外扫了一眼,随口说:“看到那边没,a市监狱,我之前从这边过就是,挺多出监狱的都是看上去很年轻的小伙子,要不就是爸妈没教育好,要不就是学校没教育好,周边氛围还是很影响孩子的,在不好的学校想学好都难。”
聂召下意识顺着司机大叔的眼神往外看。
雪正在一块一块融化,地面湿漉漉的都是水,监狱门口站着好几个穿着黑色棉袄的男生,看上去都挺年轻,笑着跟旁边人聊着天,浑身一副不入流的地痞流氓模样。
她没多在意,之后又好像捕捉到什么,倏然重新看过去。
或许是对兆锐跟梵天纵的身影足够熟悉,经过的那一瞬间,聂召从一群站在监狱门口的人中瞬间锁定了他们两个。
在她合上车窗的那一秒,同样看到从监狱大门出来剪了平头穿着朴素的马权跟他们紧紧抱在一起,热泪盈眶,好一个重逢盛况。
聂召死死盯着那边门口,指尖用力,呼吸都绷紧了。
他出来了。
为什么这么早?
才半年。
聂召心脏开始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她低下头,下意识掏出手机想给谁发些什么,打开之后又忽然一怔。
可她在a市这么久,能够说话的朋友也只有一个卢湘。
再则就是可能朋友都算不上的靳卓岐。
心里的绷紧的弦在此时忽然,“嘣”的一声断裂,心脏处有些空落落的疼。
聂召盯着黑屏上自己那张脸,在此时出神地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潜意识里知道,在靳卓岐身边就算是遇到什么,他也会挡在前面,在便利店遇事也下意识找他解决麻烦。
她因为这样的认知感觉到恐惧跟愕然。
她明明最清楚靳卓岐是恨她的,或许是那天他的那句“她只欠他的”,她在逐渐把一个恨她入骨的人当成潜意识里的依靠。
这是悬在刀尖上的选择。
他明明从一开始就不会护着任何人,她也不是没被兆锐那群人当成靶子丢出去过。
即便是共同的敌人,她又凭什么认为,靳卓岐在脱身之后会把她捞出来,一箭双雕岂不更好。
下了车,聂召提着已经有些发凉的三明治,走进医院去了住院部,上了三楼,老远就看到明舟跟盛况俩人正站在门口跟付坤说着什么。
盛况挺冷静,倒是明舟紧紧皱着眉一直盘问着,手里还提着丰盛又健康的早餐,香气溢得她在拐角都能闻见。
她暂时没走过去,侧过身贴着墙壁把自己袋子里还有些余温的三明治吃完,喝了一盒牛奶,又慢吞吞拆开吃第二个。
本来就胃口小,撑死吃完两个,还把第三个没拆开的完完整整揣进了口袋里当午餐。
她可不想拿过去自取其辱。
走到病房门口,没理会里面俩人,只问了付坤一句:“还需要我吗?”
不要她去上班了。
明舟听到声音红着眼冲出来,不敢高声吵醒靳卓岐,却也咬牙切齿的,表情想把她撕碎一样瞪着她。
“你有没有良心啊!”
“你把卓哥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呢吗?”
她跟这人就是相冲。
聂召脑海里不自觉想到了靳卓岐拳头上的擦伤,胖子辞职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也不知道他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他为什么要过去?还自己亲自出手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