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名校出身,他即便是对商场还没有完全了解,勘察人心的本事还是有的。
“靳总对旅游感兴趣吗?其实我们当时一群人去的,要不就是无业游民要不就是富家子弟,一起出去了一两年甚至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联系方式也没交换,就跟跟团似的。”
“我还拍了很多照片跟视频。”
他没见靳卓岐有别的反应,就拿出手机翻了相册给靳卓岐看,其中大多数是在雪山,荒野里的照片,还有几张开着牧马人在无人区。
何储言忽然意识到了齐森哥说他有希望让他不要紧张的原因是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合照上的一个女孩身上,手指一个个指着介绍:“这个是我,这个是小天,这个是……”
一直介绍到最边缘站着的女孩,她穿着一件军绿色束身短袖,深绿色工装裤,长靴,整个人淡漠都冷淡,看上去很难靠近。
“她叫碎碎,好像是跟别的两个女孩一起来的,不过她最不爱说话,平常跟少跟我们交流。”
何储言抓了抓后脑勺,笑着说:“我感觉她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靳卓岐盯着照片上的人,眼神还有一秒的恍然,随后脑子里想着她出去的那些年,开心吗,快乐吗?
她没有葛元凯,没有别人,把自己放在孤独又黑暗的笼子里,自己舔伤口。
她说,她是靠着付坤给她发的那条信息才努力活着的,而那条信息是关于他的。
这意味着,靳卓岐也是她生命里必不可少的一环。
“为什么?”靳卓岐微微侧头,问了句。
何储言有了一秒的愣,随后说:“她不爱说话,就某次跟我们提过,她好像有个挺刻骨铭心的初恋。”
当时每个人都喝的有些微醺,坐在极光之下,迎着寒风,半瓶酒都陷入了软土里。
“她说,如果她没什么愿望,有时候希望前男友就算痛苦也要一直喜欢她,又有时候觉得配不上他的喜欢,她不值得。”
“然后她说,等回来之后,她想吃回头草,不然不知道自己努力活着是干什么了。”
何储言努力回忆着:“不过天南海北的,我就没见过她了,靳总认识她吗?”
“有她的视频拷贝给我一份,你明天去上班。”
靳卓岐没吭声,站起身就走了。
何储言却有些抬不起头,看着靳卓岐离开包间的背影,周遭的嘈杂仿佛都被他排开。
他不太开心地灭了手机,沉了口气,看着后来坐过来的向齐森,表情仍旧很难过:“齐森哥,我其实,只想多一个面试的机会,这样直接去上班人家都知道我是走后门了……”
向齐森扯了扯嘴角,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他妈真以为就你这学历能进鼎力??他们公司之前可是霍呈决在管,全都是从伦敦名校来的,没有一些独立处理项目的经验门都进不去,他们可从来不缺高智商人才,能进去你就给我烧高香吧。”
如果不是意外看到他手机里的视频,向齐森根本不会帮这个忙。
靳卓岐即便是被霍呈决带出来的,也是真的有本事在,他的能力跟手腕,让他能够在如今已经饱和的市场杀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从来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爬上去的。
对工作上的事情,向来雷厉风行不容许任何差错,更不会让一个没有能力的人留在自己手下造成丝毫隐患。
“我只是给你开了路,听说江悬要离职了,能不能把握住取代他的位置还要看你自己的努力,鼎力资本内部内卷到可怕,公司的每个人每时每刻脑子都在转,你跟不上节奏,只有被淘汰的下场。”
何储言面试之前自然了解过,江悬算是靳卓岐的心腹,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一手处理,相当于靳卓岐的左膀右臂了。
他有些意外江悬居然要辞职,如果他解约,估计五到十年都不能在投行工作。
更何况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顷刻之间赶上江悬那个怪物绝对不可能。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我明白,我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失败了一次,不会有人会愿意再次放弃唾手可得的机会。
他会紧紧抓牢,抓死。
聂召最近工作忙碌,升了职之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很折磨精神。
她最近准备搬家,还在挑房子,她手里的钱,加上一些近年的购房优惠,拼拼凑凑全身家当填充上,也能付起一个小房子的首付。
房子需要挑,急不来,她也就平常会随便看看。
手机里那个人的微信记录看了无数遍,都快要翻烂了。
最近没有什么新电影上映,他工作也过于忙,聂召想约他出来都有很多顾虑。
还没等到她联系靳卓岐,最先联系她的人居然是江悬。
聂召愣了一下,从办公室出来站在安静些的茶水间接听了电话。
“喂,江悬?”
江悬听到这边很安静,问了句:“你下班了吗?”
“没有,今天加班,不过也快了,还有一点收尾,有事吗?”
江悬顿了一秒说:“卓哥在酒吧喝酒,说让我接他回去。”
聂召没吭声,又听到江悬说:“其实卓哥已经两年没喝过酒了,平常最多碰一两杯,但今天醉到陈继巡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人,应该喝得挺醉的。”
聂召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说:“要我去吗?他今天心情不好?”
“不知道,不过他心情不好应该只会因为你吧。”
江悬说:“我去你公司接你。”
聂召保存了文件,合上电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