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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蕊多打量了几眼面前的小太监,只觉得颇为陌生,至少不是宫中很得脸的奴才之一。
“你是哪个宫的?满宫里,还有中宫不能带走的人?”想着中宫里正乱成一团呢!脸色便越发的不好。
皇后娘娘管着后宫,满后宫里哪有中宫不能带走的人。
又不是即刻打死,不过说是带回去审问,竟然也有人敢站出来阻拦。
纵然是宸妃身边得脸的人,中宫若要带走,那也必得走一趟的。
“奴才是勤政殿伺候的。”
“什么?”夏蕊大为震惊。
后宫不得干政,就是皇后娘娘轻易也是不能进勤政殿的。
她自然就更是不能,故而对于勤政殿内一应伺候的,也只认得一个王公公而已。
“那……你为何会在此处?”夏蕊将信将疑。
“王公公让奴才跟着伺候贵君。”
夏蕊掩在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满心震惊。
近日来,皇上在勤政殿内藏娇之事,中宫自然也是知晓的。
更是知晓是个双儿,皇上还让人称呼“贵君”。有皇上金口玉言,册封也就只是早晚的事了。
娘娘自然也想弄清楚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将皇上迷成了这样。
可勤政殿并非是可以随意打探之处,她们的手还伸不进去。
王公公又是只听皇上吩咐办事的人,从他那里也是得不到什么消息的。
夏蕊狠了狠心,凑近了云诺,便要用袖子去擦云诺的脸。
虽然满脸的脏污,可她隐隐的觉得这轮廓颇为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小太监猛的一把拖开夏蕊,大力的直接让夏蕊甩出去了三四尺。
“夏姑姑是想做什么?”小太监冷眼看着夏蕊。
“没……奴婢只是看贵君要晕过去了,想着是不是淤泥涌入了鼻子。”
小太监神色一敛,赶紧伙同两个侍卫将云诺送回了勤政殿。
又是让人打水伺候,又是急着让人请太医。
好在云诺呛入的泥水不多,主要只是受了些惊吓。
等沐浴更衣后又让太医把了脉,太医也说没大碍,只是留了些安神香,让云诺若是夜里睡不好可以燃一些。
靠在罗汉床上,云诺却在想着夏蕊急匆匆去寻云瑰的样子,说是中宫乱套了,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贵君喝碗安神茶吧!”小太监将一盏茶放到了旁边的茶几上。
“你……你能不能去帮我打听一下,中宫是出什么事了。”
夏蕊会急着找云瑰回去做主,那出事的莫非是母后?
即便母后不要他了,可到底母后抚养了他多年,曾经也对他疼爱有加。
想到母后可能出事了,他还是十分心焦。
“奴才去沏安神茶时听了个事,是太子殿下出事了,只怕中宫也是刚得了消息。”
“太子?”云诺急切的拽住了小太监的衣袖,“太子出什么事了?”
他先前离宫那么多日,自然也一直得不到兄长的消息。
只听人说海匪凶悍,因大多手里沾染了人命,知晓落到朝廷手中也是难逃一死,故而遇到剿匪的官兵往往是狠下杀手,不留余地。
“太子殿下剿灭海匪后,于返京途中遇刺,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云诺浑身颤抖的厉害,“怎么会这样的?”
急匆匆的就下了罗汉床,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往外跑。
刚到门口便直接撞进了皇上怀里。
“这是匆匆忙忙要到哪里去?”皇上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朕刚在同朝臣议事,一听说你出了事就过来了,看你活蹦乱跳的,倒是没事?”
“我听说兄长出事了?”
皇上拧眉,脸色发沉,沉默着抱了云诺往罗汉床上去。
“传来的消息说他重伤昏迷了,消息送到京城需要时日,眼下还不知如何。朕已经派人去接了,你也暂且别急。”
云诺颤着手攥紧了皇上的衣袖,心里纷乱不已。
也难怪说中宫乱套了,兄长是母后一生的指望,如今兄长生死未卜,母后必然也极为伤心。
“怎……怎么会这样的……”
“刺客有被活捉的,此事朕一定严查。倒是要看看谁胆大包天,敢对当朝储君下杀手。”
“我……我能不能也去接兄长?”
“好了,别胡闹了,你若是去了,只怕要耽误行程。何况你不是大夫,跟着去了也没用,不如安心的在宫里等。但凡有新的消息,朕都会让人告知你。”皇上揉揉云诺的头,“倒是今日你落水一事,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就是水榭的围栏怕是被蠹虫蛀了,这才摔进水里去了。”
“是吗?可朕听说,中宫的人一口咬定是你将云瑰推进了荷塘。”
“我……我没有……”云诺委屈的红了眼圈,“父皇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推他。”
', ' ')('“你啊!”皇上无奈的捏了捏他的鼻子,“朕倒是没想到你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孩子,以前你兄长们都护着你,你告他们的状倒是厉害的很。怎么面对着云瑰,倒是有委屈也不同朕说了?”
“父皇信我?”
“你是朕看着长大的,不信你,信谁去?”
“父皇愿意信我,我就很高兴了。”
“他吃了许多苦,回宫后,你母后难免偏宠他,倒是过分娇惯了些。等过几日,朕让他给你赔礼道歉。你也别太罚他,他的婚期快到了,等他嫁出去了,也不会总出现在你面前,给你添堵。”
“父皇母后想补偿他是应该的。”云诺咬了咬唇。
其实他对云瑰,心里很复杂。
想着孙贵妃对母后那样深沉的怨恨,不仅是将云瑰弄到了勾栏之地,竟是还交代了人狠狠蹂躏云瑰。
宫中贵人发了话,勾栏里的鸨母自然不敢不听,定然十分作践云瑰。
原本对云瑰,他是既心疼又愧疚的,心里也隐隐会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云瑰。
可后来真正见到云瑰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对云瑰便更多的只剩下恐惧和避之不及。
倒也说不上多怨恨,毕竟谁都无法去要求一个受尽世间疾苦之人该对世人宽和大度。
虽然不是他害的云瑰沦落勾栏,可孙贵妃死了,孙家的人也都被诛灭,云瑰满腹的怨恨找不到宣泄,才会一心的恨着他。
何况这其中还有他们同韩旭的纠葛,便越发让他们之间的结无法解开。
既然消解不了云瑰对他的怨恨,那么他唯一希望的便是离着云瑰远远的,最好一直不见。
“补偿他是一回事,可也不能太让你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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