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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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背后真相究竟为何,便叫人不得而知了。

毕竟当年在战场上,五国之内纵高手如云,却未有人真的有本事,能将雍岐少主的黑金面具摘下。

并且,这其中也包括谢钧。

谢将军生平吃过的唯一一场彻头彻尾的败仗,便是由这位少主亲战所致,只是谢钧并不知,他耿耿于怀扎心几年的深刺,其实早被对方毫不在意的抛之脑后,甚至,对方早不记得,世上还有他这样一个对手存在。

毫无特色记忆点,他不过是入不了他眼的……手下败将之一。

面对这样强劲的敌手,不仅大醴皇帝慌急欲速速归宫,就连一直冷静自若的谢钧,也咬咬牙立刻同意暂且规避,比起那场山火,广征军在他心里的威慑程度,显然不知道要高了多少倍。

若能回玉京,借地势之利,还尚存一丝抗击的余地,可若继续留在懋场,待敌军越水入侵,那便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于是很快,整个林场上上下下都慌乱成一团,宫婢四散,兵士蹿乱,又因为时间有限,行囊只能粗略整装,众人唉声怨叹,纷纷骂着雍岐君主蛮横无理,实在贪婪!

同一时间,没人注意到五公主宁芙,趁乱寻机出营,骑着马匆急离开了林场地界。

她醒来后身边便不见阿烬的身影,去他房间亦没有找到他,甚至连柏青都没了踪影,叫她实在不安。

尤其,父皇临时下令返京,所有人都应接不暇,当下,她根本差遣不到兵士去帮自己寻人。

既求不到别人,她不如自己骑马去找。

她喝醉酒后,素有脑袋晕涨,记忆片段丢失的情况发生,这次亦如此。

故而,她只隐约记得,昨夜她与阿烬畅快夜骑,而后两人躺在草甸上手拉着手看星星,她是喝了酒,可分明记得并不多,只几口而已,哪至于深醉?

着实奇怪。

之后的记忆便都很淡了,而她早晨起来寻不到人时,冬梅却隐晦提及,昨夜她曾亲眼看到,烬侍卫带她回来。

那时已经夜深了,所以他之后不睡觉,又能去哪儿呢?

宁芙左思右想,更难掩心焦,生怕队伍出发之际,阿烬落单依旧未能赶回来。

最后是阿姐提醒她,会不会是昨夜扑救山火,烬侍卫困在了山上未能下来……

昨日救火是谢钧哥哥全权负责,可是当下他与众臣正与父皇商议国事,宁芙心慌难定,根本等不到他出来,向他确认救火人数,于是不顾阿姐劝阻,坚持要自己上山救人。

宁桀率先得知宁芙去向,当即蹙眉薄怒,只道芙儿实在任性妄为。

于是,他不得不将一切转移事宜交于谢钧,之后刻不容缓,立即策马奔驰去寻人。

覃山靠北,眼下说不定雍岐的人马已经跨河而来,芙儿岂能自己去冒那个险!

今夜已经混乱成这般,又是山火,又是敌情,烬侍卫若当真被意外困留深山,他们也绝无可能分出人手去营救一个越奴。

所幸半途追上,宁桀罕见动怒。

“究竟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擅自出营,你知不知道前方到底有多危险!”

宁芙却顾不得那些,她急得眼眶含泪,就是不肯回头。

“二哥,阿烬很可能被困在山上了,昨夜为什么没有人发现?为什么没有人救他……”

眼下林场还急需他回去主持大局,宁桀无意与芙儿在此僵持过久。

于是可以冷着心肠,道:“徒生变故,眼下就连皇室的人都环护不过来,谁还顾得上一个奴隶的死活,芙儿你清醒一点,你是大醴最尊贵的公主,难道要为了一个区区奴隶便甘愿涉险吗?”

宁芙面上露出失望之色,她摇了摇头,同样冷下声。

“他现在不是什么低贱奴隶,而是我的侍卫。”

说完,宁芙便不管不顾,勒绳就要继续向前奔驰。

却不料宁桀率先一步加速横冲,待两马平行之时,他冒险跃身,跨坐上宁芙的马,而后狠心一掌击在她后颈之上,将人打晕过去。

“抱歉芙儿。”

没有办法,为了她周身安危,宁桀只能选此下下策。

……

此刻,林场内。

宁芙冲动出营寻人,冬梅一边忧心公主安危,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整行礼。

这时,一道温声和煦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冬梅应声抬头,竟见是蓉郡主罕见造访。

她先出声:“冬梅,芙儿不在吗?”

冬梅忙恭敬向前见礼,犹豫了下,只含糊回道。

“回郡主话,公主不在,奴婢也不知公主的去向。”

公主出营一事,方才已传进了圣上耳里,圣上又忧又怒,眼下外面已闹得风风雨雨,但冬梅不确认,一向不喜与人凑聚的蓉郡主是否也听说此事,于是为避主子隐私,冬梅只好谨慎言道。

蓉郡主上前一步把人叫起,举止间,并不像一般贵女那般盛气凌人,她素来与人和善,就连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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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亲近宽和几分。

“无需向我多礼,你继续忙你的就是。因我此番出行随身带来的东西不多,方才简单整理完后,便想看看芙儿与蕖姐姐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已去过蕖姐姐那里,她那边差的不多,所以便又来了这边。”

冬梅心泛感激,可哪里敢劳烦贵人帮忙。

她摆手摇头:“郡主快回去歇着就是,我这边也……快完了。”

不怪冬梅这话说不流利,实在是内室异常杂乱,她这客套婉拒之言,自然也说得心虚。

不得不说,公主随身所带的物品的确太多,她自己一人的行李,大致抵了旁人的三倍不止,只因公主从小被过分溺爱长大,方方面面享用的都是最上乘的佳品。

别的先不说,就是公主平日连擦脸的润膏,抹身的精华,瓶瓶罐罐加起来竟足足装满了一箱,更别说数不清的裙衫钗翠衣裙,或华贵,或清丽,总之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冬梅想全部收整完毕,确需一定时间,公主的贴身之物她不敢随意叫太监来碰,可只凭她的力气,怕是队伍走了,房间内还剩东西未收整到。

蓉郡主似看出她的为难,于是上前温善笑笑。

“这些书籍、琴谱也都是芙儿的吧?不如你先去整理那些芙儿贴身的东西,这边的书,便由我来装箱吧。”

冬梅犹豫,迟疑开口:“郡主身份尊贵,岂能帮我做这些杂事……”

宁蓉却是平淡摇摇头,声音低几分:“有什么尊贵的,不过是一个借光‘宁’姓的孤女罢了。”

冬梅默然,不敢接此话。

宁蓉叹了口气,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又继续柔声劝说:“情况紧急,你一人力单,定是忙活不完的。想来芙儿平日所用之物,定都是万中挑一的精品,若是被你就这样丢了拉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异族人?再说,芙儿自己不也心疼嘛。”

冬梅被说得几分动容,也怕最后会遗留下公主的心爱之物,于是最终没能坚持住原则,允许了蓉郡主去碰公主的书籍与琴谱。

至于其他的物品,还是由她自己亲力亲为地封存好,不叫旁人沾手。

宁蓉走近一方书案前,先将毫笔洇干,装袋,而后合放几本书籍。

动作间,她注意到两本古琴之间露出一宣纸边角。

她一顿,停住了收箱动作。

而后将那两本书重新放回案面,将夹压在其中的宣纸利落抽出。

上面有字,显然的留信格式。

宁蓉刻意挪挡了下身,又用余光扫过冬梅一眼,确认她并未留意这侧,这才细看上面内容。

原是……如此。

可疑的山火,异动的敌军,三月归期。

似乎一切都在指向一个答案。

宁蓉不禁有些冷嘲想笑,就连如此枭雄人物,都过不去那美人一关,怪不得她那痴心妄想的哥哥,连死前都还在记挂着那女人。

可人家的心,却未必肯回馈出一分。

真是可笑。

宁蓉淡淡收眸,而后面无表情地将手中宣纸慢慢揉搓成团,她全程控制着力道,不叫其发出过大声响。

而后毫不犹豫,将其丢掷于一旁废弃渣斗之中,又随手在上丢了两块不要的帤布作掩。

有人因爱她而死,她又凭什么继续好过?

“郡主,你那边如何了?”冬梅欲走近。

闻言,宁蓉面上阴恻恻的寒戾神色陡然全无,而后很快重新换化为春风沐阳般的柔和。

她将书箧封好,抱于怀中,边走边道。

“古籍古谱都已经全部收好了,你再过去看看有无什么遗漏吧。”

冬梅自是感激不尽。

她探头看了眼书案之上,桌面整洁,书笔纸张,俱已被收整得空空如也,于是忙接过书箧未再向里走,只想郡主做事,自是妥帖无差池的。

作者有话说:

被不告而别的小芙儿:你哄不好了!

——————————

御林军护送皇室与众臣迅速撤离, 宁桀则带精锐之部留下断后,严防雍岐人越过懋场后, 会继续侵征南下, 甚至追上圣上御舆。

为防万一,谢钧直接下命将整个懋场所有马匹,能带走的便尽力带走, 不能带走的就地全部放生,势必不能给雍岐留下一点战备资源,以增敌方锐气。

气氛凝滞, 将士们提戟执枪, 整个林场上上下下都透着股战前的威威肃杀之意。

谢钧站前,脸色绷得紧, 只静等渭水沿岸的密探再传敌情。

“报……!”

终于, 探子的身影从远处渐渐现身清晰。

马蹄声渐近,足踏扬沙,密探纵身下马, 几步跪地拱手。

见其神色极为凝重复杂, 谢钧下意识握了握手里利剑。

“说!前方情况如何?”

他音戾, 与身后众人一样,此刻已做好迎战准备。

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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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征军千里征袭从无败绩,大醴自有英勇男儿, 心无怯, 护家国。

可没有想到,密探跪地却说:“报告将军, 雍岐兵马并未如我等先前预料那般, 直接渡河南下, 侵征懋场。而是忽的拾集纳之, 在经首领严牧点兵以后,全部行列调转,陆续离开南境边线,向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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