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小长安心里,自家父母是很奇怪的。与旁人的父母不同。就说表哥家,舅舅舅母琴瑟和鸣,恩爱非常。
可自家父母不是这样的。不是说他们不相爱,只是委实奇怪了些。
母亲贵为长公主,可在家对待父亲却是恭恭敬敬,宛如奴仆。
父亲上朝,母亲会跪在院门口,磕头恭送父亲。父亲下朝回来,母亲也同样跪在院门,迎接父亲回家。在快要就寝时,也会和奴婢一般,跪在地上,伺候自己父亲的双足。母亲通常会先为父亲仔细按摩,按摩一只脚时,另一只就会放在自己的腿上。
父亲在书房办公,母亲也会陪伴着父亲。自己被父亲考察功课时见过母亲跪在一旁服侍父亲的样子,卑微下贱。只是父母似乎都很高兴。母亲的性子一向像个孩童,虽处处守着规矩,可似乎并没有压抑了自己的天性。
母亲若是没有守规矩,父亲教训母亲也不会背着自己。记得之前母亲不曾好好吃饭,一心惦记着珍味阁的糕点。父亲当着自己和满院奴仆的面,毫不留情的扇了母亲几个嘴巴子。母亲的脸被扇的通红,可被扇之后,却一下子老实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吃饭,只是会用自己形容不出来的眼神偷瞄父亲。意外的是,从那次之后,家里就请了珍味阁的厨子回来,专做府上的糕点。
还有一次,傅长安下学回来,看见父亲坐在一颗大树下乘凉品茶,母亲则被架在刑架上,光裸着屁股在挨板子。母亲的屁股冲着父亲高高耸起,面上流着汗,忍着痛,却还在大声报数。傅长安吓愣在那里,傅琰见了长安,吩咐晓晓下来。搂着长安去了外厅等晓晓。晓晓出来的时候姿势很不自然,却很亲昵的拉住了父亲的手。
可是,母亲身子不舒服,父亲会一直守在母亲身边,不吃不喝,亲自照料。
傅长安小的时候很害怕,他见过父亲毫不留情的扇母亲耳光,也见过母亲在庭院里罚跪。他一度揣揣不安,认为自己的父母双亲并不爱自己,更不爱对方。他浑浑噩噩了几日,终于发烧了。在迷糊的时候,他看见父母双亲焦急的身影。闻着父母身上熟悉的气味,傅长安缓缓睡去。烧退了,可是心里还是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等到完全醒来,看见母亲趴在自己身边,皱着眉头,睡得并不安稳。
“娘亲……”
“长安,长安你醒了。太医,太医。”晓晓慌不迭的叫太医。一番兵荒马乱之后,太医对晓晓说,“殿下安心,小公子烧已经退了,只需按时服药,三天即可痊愈。”晓晓感激的冲太医点点头。命人送太医出去。
“长安,你和娘说说,怎么突然发烧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晓晓焦急的问。
傅长安摇摇头,不想多说。他觉得自己可怜极了。
晓晓看长安恹恹的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压下了心底的担心。坐在前厅喝茶,让他好好休息。
“晓晓,安儿怎么样了?”傅琰下了朝就急匆匆地回来。晓晓看见傅琰回来了,有些想哭。
“太医说没事了,可是他不和我说究竟是怎么了。”
傅琰微微放心,“我去看看,没事了。”亲了亲自己的媳妇,抬脚去看自己的亲儿子。
傅长安哪里睡得着,一心念着没娘的孩子像个草。听见脚步声,慌忙闭上眼睛。哪里瞒得过傅琰呢?傅琰看着臭小子装着熟睡的样子,到和他娘一样。微微叹口气,坐在长安身边,轻拍了拍,“起来,阿爹知道你没睡。”
傅长安别别扭扭地坐起来。
“怎么了?”傅琰不同于晓晓,在长安心里是慈父更是严父,他敢和晓晓较劲,却不敢和傅琰较劲。到底是个孩子,刚张嘴就留下泪。
傅琰看的好笑,轻摸了摸傅长安的头。“怎么了?阿爹在呢。”
听着傅长安带着哭腔的控诉,傅琰有些哭笑不得。
“傻孩子。你也和太子念了几年书了。可知道依着大梁的规矩,男女结亲分为几种情况。”
“妻妾奴”傅长安快速的回答了一下,然后愣住了。
“阿爹~”
“可懂了。”
“那阿爹对娘亲可有爱?”
傅琰有些无奈。“自然,阿爹只爱你娘亲一人。”
“可……可阿爹惩罚娘亲,并未背着下人,难道不是在折辱娘亲吗?”傅长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满院子的下人都是千挑万选的,哪个敢嚼舌根?到是阿爹没有想到,安儿比爹想的还要聪慧,本想晚点再告诉你的。”傅琰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傅长安眼睛转了转,知道父母相爱就好了。像头小猪在傅琰的怀里拱了又拱,“阿爹陪安儿。”
傅琰笑了笑,到底是个7岁的小孩子。
他还是叮嘱傅长安道,“你母亲虽是我的奴妻,按道理也是你的奴才。可日常的规矩礼制也罢了,你心里不准对你母亲有半分不敬,该如何便如何。不然为父饶不了你,知道了吗?”
傅长安安心的趴在傅琰怀里,“安儿知道。父亲从小就教导安儿的。”
', ' ')('“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