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有他不会的东西,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明明只比她大几岁而已。
这便是顶级门阀教养出来的人么?跟父皇形容得不太一样,并非是整日玩乐的绣花枕头。
那时候起,东宫成了她最喜欢呆的地方,她听他偶尔说起出游的经历,看他画画,奏琴。
好多年过去,现在的她和他,依然像小时候一样。他奏琴,她听。
不知过了多久,琴音中断,画面消失。
衣袂摩擦声自身后传来,越来越近。
“阿妍。”终于,他停下,轻声唤她。
她的背脊瞬间紧绷,心剧烈跳动。
鱼儿挣脱了鱼钩,逃之夭夭,鱼线轻飘飘浮在江面,像是浮萍,无所依托。
“你可愿嫁给我?”
她的心跳骤停。
江面的白雾被风吹散了些,思维短暂停滞后,她平静下来,理智回归。
收起鱼竿,司马妍起身,面对他问:“为何要娶我?”
琅琊王氏这十几年来,人才凋零,渐渐衰弱,而谢氏子弟许多能力卓绝,在朝中助力谢延,谢氏如日中天,是以王族长在朝中,会尽力避开谢延的锋芒。
王珩想娶她,谢延第一个不答应,想来王族长不愿在势力变化的节骨眼上,得罪谢延,定然会反对,她相信他很清楚,那为什么要违背家族意愿娶她?
王珩没有回答,他问:“你还记得刚才么?”
司马妍被问得一愣。“怎么?”
王珩淡淡道:“是不是不喜欢被人那样看?”
什么意思?难道他不喜欢?司马妍惊讶,她以为他很习惯。
但习惯不代表喜欢。
王珩继续说:“很小的时候,我便被族长赋予厚望。
他亲自教授我四书五经六艺,我无法像其他族兄弟一样,时常聚在一起招猫遛狗,因为我得花很多时间完成族长布下的任务,应对他的考校。
慢慢地,我发现很难融入到同龄人当中。
因为族长看重,哪里都是异样的目光,从被族长选中开始,我就无法再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士族子弟。
但那之前,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士家子。
父亲在族中并不受重视,六房只是琅琊王氏族中很普通的一房,我本以为我会像父亲那样,闲来饮酒赋诗,登云揽月,在家族的庇护下,平平淡淡地过一生,却不想现在的生活与想象中的相去甚远。”
他看着她,缓缓道:“这么多年过去,我做了许多,却从未为自己做些什么,我想做的便是此刻我与你说的。
我只是希望,至少身边的人能以常人之心看我,这便是我娶你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