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达等人都露出为难之色。
上次太后叫人来请沁水公主,是被皇帝回绝的,这回皇帝不在,做奴才的可不敢跟太后对干,一个个的,都将目光看向了慕容沅。她皱了皱眉,虽然神智迷迷糊糊的,但也不是真傻,眼下不知道这位太后是何用意,便不想单独去,“就说我刚来东羌水土不服,闹肚子,改天再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是,奴才这就去告诉魏姑姑。”小宫人脸色紧张的去了。
被这么一打岔,花园里的气氛顿时冷淡下来。
可乐上来小声提醒,“公主殿下,“有这些插一瓶子够了,眼下天冷,公主不如先回去插花,顺带暖和暖和。”低声耳语,“万一太后娘娘派太医过来……”
“好吧。”慕容沅本来就没什么脾气,现在更是过得闲散,依言回去,结果椅子还没有坐热,就听外面通传,“太后娘娘驾到!”咦?这是来看望自己的?二话不说,拔了钗环,脱了外套就往床上躺,“快去请太后娘娘进来。”
还别说,她本来身体就不是太好,又瘦,肉也没有养回来,青丝铺散在枕头上,脸色又是白皙如玉,只需做一点娇怯怯的样子,不用可以,就像是身体不太舒服。
端木太后含了怒气亲自过来,进门一看,怎地还真的是个病西施?原本对宇文极和慕容沅有十分火气,倒是消了三分。
“见过太后娘娘。”慕容沅作势挣扎要起身行礼,被魏女官按下了。
“听说你病了,哀家特意过来瞧瞧。”端木太后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打量着她,隐隐觉得有点眼熟,怎么好似在哪儿见过似的?仔细想想,又想不出能对上号的人,而且对反神色平静,完全没有一丁点儿惊讶,并不像认识自己。再者说了,燕国和东羌隔得十万八千里,从前哪有机会见着呢?因而只当是一时错人。
继而摒退跟前的人,转入正题,“皇帝为了起了血蛊之誓。要说皇帝和你青梅竹马长大,知根知底,还有什么不放心,怎地也不拦着他?”
慕容沅回道:“这个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后来才知道的?说得倒是轻巧!端木太后心下冷笑更甚,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她沁水公主自己心里清楚!燕国皇帝打的一手好算盘,嫁了一个妹妹,整个东羌都是他的妹夫了。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争吵没有意义,端起茶盅拨了拨,又问:“前几天,哀家的娘家侄女明珠来看过你,她性子直爽、口舌无忌,可有冒犯你?”
“没有。”慕容沅摇了摇头,反而道:“明珠小姐走的时候不太高兴,想是我不熟悉东羌风俗,或许不知道在哪儿冒犯她了。”
端木太后见她推得一干二净,泥鳅似的,什么“我不熟悉东羌风俗”,又什么“或许不知道在哪儿冒犯她”,心中的不满又生上来。可是明面上也没抓住她错处,况且沁水公主才来东羌没多久,要是自己这就责罚,反倒闹得不好看。因而勉强敷衍了几句,便起身,“既然你不舒服,那就好好躺着吧。”
“是。”慕容沅松了一口气,喊了宫人,“替我送太后娘娘出去。”她的眼睛里露出松快的光芒,亮晶晶的,好似水洗过的黑宝石一般。
端木太后凝目看了一眼,脑海里划过许多片段,忽地想起,在哪儿见过同样的一双眼睛,那个……,被册封为云郡主的萧羽!是她?!不,长相不对,声音也不对,况且身份更不对。
不过,等等……,端木雍容也有对沁水公主求亲。
难道说,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只是易了容?改头换面?那个云郡主的来路本来就十分可疑,再联系淳于化的死,以及当初燕国皇室覆灭之际,西羌军队的进攻,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谜团渐渐在端木太后心里串成线,成了一个形。
不会错的。
那双眼睛,自己绝对不会记错!可如果萧羽就是沁水公主,燕国皇帝又怎么舍得让妹妹来行刺报仇?对了,听闻燕国皇帝并非老皇帝亲生,看来……,这里头且有一本烂帐,还有端木雍容那边,只怕也有得故事可以挖掘。
端木太后微微一笑,终于自己觉得找到一点乐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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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太后走了没多久,宇文极就闻讯过来了,进门无须避忌,直接进了寝阁,担心的看向慕容沅,“母后没有为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