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这话不过说一个讨巧,但骁皇瞧着甚是高兴的模样。
高兴时瞧这策论,可不是越瞧越顺眼么,当下喜道:“我骁国百年才出一个三元及第,这状元郎是文曲星下凡不成。”
骆长平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就在一旁的顾谨渊,少傅大人面上无甚表情,看不出悲喜。
三元及第便是文曲星下凡,但凭少傅大人,便是从头至尾地连日考,三元都是小意思,那少傅大人岂不是文曲星他爹下凡了?
兴许是注意到跟前站着这人,是自幼便举国上下皆誉神人的顾谨渊。
骁皇轻咳了声,收敛了自己有些得意忘形的模样。
他甩了个眼神给太子,骆长平愣了一下。
思忖片刻,清了清嗓,开口道:“说起来,邰书辛此人文韬恰意,又容貌端盛,长安还夸过状元郎俊俏。”
“哦?”骁皇来了兴趣,“是何时发生的事情,太子快快说来。”
骆长平在心中仔细斟酌了一番词句,缓缓道:“这丫头也不知是不是到了恨嫁的年纪,这些日子捧着两本小像翻来覆去地瞧,前些日子还有人报给儿臣,说昭阳殿的大宫女寻人打听氏族大家的公子哥。”
瞧着骁皇一副沉思的模样,他笑道:“后来儿臣去昭阳殿探望,长安亲口与儿臣夸赞状元郎形容甚是俊美。”
“好。”骁皇一拳轻敲手掌,“想朕的长安肉嘟嘟圆滚滚的一小个,一眨眼竟也到了该许婚约的时候了。”
他看向从首至尾未吭一声的顾谨渊:“谨渊,你看这状元郎如何?”
顾谨渊似是盯着御案上的一方砚,又仿佛哪儿都没有看,眼神飘忽得很。
等了一会儿都不见他答。
父皇就在一边儿看着,骆长平想要提醒他都不成。
“少傅大人?”骁皇拉长了音,有些不高兴。
顾谨渊如梦初醒般,慢悠悠地轻抚了下垂摆,拱手道:“陛下之思,便是臣所想。”
这会儿听到长安有此一问,少傅大人丝毫没有要背黑锅的意思。
毫不犹豫道:“是太子殿下向皇上进此言,想必皇上也是因知晓了昭阳殿的宫女正在搜罗男子小像的事……”
后面的未竟之语,意思已经十分明了了。
长安气得脸一下子鼓成了球。
啪地一下,把棋子重重按在棋盘上。
惊觉这是少傅大人的心爱之物,长安气焰瞬间去了大半。
试探地瞧他一眼,见少傅大人没有什么反应,长安才开口。
这会儿却是抱怨的情绪更多些。
嘟囔着:“太子皇兄真是口无遮拦。”
紧跟着少傅大人又落下一子,也不知怎的,这盘棋从少傅大人跟着她下,变成她紧随少傅大人落子了。
转眼想想又有些生气,长安忿忿道:“我不过随口夸那状元一句,他转头就禀告了父皇,我夸了少傅大人那么多回,怎么不见他与父皇说起。”
嘴快地说完,长安自觉有些失言。
悄咪咪去看面前之人。
少傅大人默不作声地继续落子,像是没有听见又似是完全不在意地不动如山。
长安松了一口气,心中却又不免有几分失落。
连自己也不知,到底是想要少傅大人有什么反应。
连棋盘都不愿意看了,随意落下一子。
却见少傅大人许久未落下一子,只盯着棋盘。
半晌,顾谨渊将手中的黑子收回棋盒。
“恭喜公主,您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