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迟是他用来支撑拖延谢家衰落的一个工具,想着在完全衰败之前好歹也要鼎盛一番。
“嘿嘿,这小子虽然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让我很讨厌,但是如果是真的,我还真希望他是我儿子。”老侯爷讪讪一笑道。
赵清幼抿了抿唇,想了又想还是开口问了,因为心中有道声音在告诉她,若是现在不问清楚她一定会后悔不已的。
“老侯爷,你一开始说的是来看看支撑了他走过了那么多坎坷与磨炼的人长什么样,那您可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赵清幼感觉到自己的心不受制地开始狂跳了起来,她的手紧张地攥紧了起来,心好像要跳到嗓子眼了一般,让她坐立难安。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那么想要得到那个答案,但直觉令她脑海里生出了那个不成器的念想。
老侯爷歪了歪头挑眉看向赵清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摊手道:“老夫已经见到了啊。”
老侯爷眯眼笑道:“当时他还是给我架马的小侍卫,跟着我一同进宫面圣后,回来便说自己要入铁骑,做位高权重之人,十里红妆地娶一个偷穿大人嫁衣的小娃娃为妻。”
听到这里,赵清幼再也控制不知自己颤抖着身子,眼眶发热,只觉得视线一阵模糊,又跌入了梦境之中,恍惚间那向她奔赴而来的少年。
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原来那时的小侍卫就是谢听迟,她当时的童言无忌,谢听迟竟然一直当做承诺铭记在心,成了他跌打滚爬十几年的一个执念。
赵清幼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在抽痛着,感动与内疚充斥着她的心窝,让她有些无法呼吸。
“老侯爷,那您告诉我他在哪吗?我想见他。”想着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忙着算计温家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谢听迟了,就这样被她简单地抛弃和遗忘,谢听迟会不会很难过......
赵清幼不敢再想下去,只想要快点见到他,看到他那总是噙着雅痞淡笑的脸。
老侯爷忽然笑得十分不怀好意,对她道:“公主想知道他去哪了很简单,陪老夫下一盘棋,输给老夫一盘,老夫就告诉你。”
第50章 奔赴向他
本以为只是简单地下一盘棋而已, 想赢不易想输那还不简单。然而一炷香过后,赵清幼觉得还是自己太年轻了,这棋......无论她怎么故意让步都能赢。
看着赵清幼一脸愁容地捏着手中的棋子, 面前这盘棋又是她非赢不可的局面,老侯爷不禁有些小得意地唤了一声出神思索对策的赵清幼,道:“公主?”
赵清幼有些不好意思:“老侯爷,清幼愚钝,我们再来一局吧。”
“嘿嘿,公主确定还要再来一盘吗?”老侯爷故弄玄虚着问道。
赵清幼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以前都觉得赢着便是好的, 如今到了您这算是涨了见识,原来有时候输并不见得是结果,也有可能是一种选择和谋略。看似自己的棋满盘皆胜,但实际上, 是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了别人算好的位置上。”
她将手中的棋子落下,棋盘上她的黑子已经将白子给围剿起来, 看上去赢得相当漂亮, “这样的赢,根本不算是赢。”
老侯爷满意地眯了眯眼,抚了抚须髯道:“公主果然是烘炉点雪的聪慧之人。”
“不过......”赵清幼拖长了话音, 侧首望着十里荷香的西子湖,翠绿淡红, 小舟轻荡, 唇角轻勾, 露出了一个美如眼前景致的淡笑,“主动出击, 大获全胜的滋味却也很是令人兴奋, 我已经......不想再输了。”
她已经输过了, 输得很彻底,只不过得了上天垂怜,这一世来弥补上一世的遗憾。上一世的她从未勇敢过一次,这一世,她要把自己曾经不敢做的事情统统都做一遍,这样,纵使是败了她也心中从容,毕竟尽力去做了。
也是因此,赵清幼体会到了那种胜利的滋味,是畅快与喜悦。
等到山河安定之日,便是她大获全胜之时,届时不论她是否走到了任何人算好的计划之中,也无所谓。
老侯爷笑了两声,道:“不下了,这棋不能下了,若是叫谢听迟那臭小子知道我拿这个为难你,铁定日夜兼程地提着他那杆枪从蜀关回来找老夫的麻烦了,老夫还想好好过个晚年呢。”
赵清幼起身向他伏身行了一礼,道:“多谢老侯爷提点,清幼这便出发去蜀关。”
“现在便去?”老侯爷有些惊讶,“蜀关是路途颠簸之地,你不考虑考虑再去找他?或是请人快马传书去?”
赵清幼摇了摇头,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答道:“我现在就想见到他。”
立刻、马上,恨不得自己长了一双翅膀可以飞越重峦叠嶂,又或是如同马儿一样可以乘奔御风,去见到他。
赵清幼心中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对他说,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问清楚,上一世,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何到最后都没能告诉她自己便是当年的那个小侍卫。
赵清幼辞别了老侯爷,刚出湖心亭没几步便迎面碰上了面色温柔的顾宴如,他如这西湖之上的那一缕清风,干净澄澈得又像是见底的西湖之水,是诗书画卷之中那惊鸿一瞥的公子。
“清幼,我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儿。”他款款一笑道,宛如春风拂面一般驱散了夏日的酷暑。
赵清幼问道:“顾大人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