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麦小步踏在马场的青草地上。
速度逐渐加快,陈用吉朝前俯身,窈娘也不得跟着他俯身。
“马速快了,便得低下身子。记住了吗?”
他几乎贴在她耳边,湿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耳侧。
窈娘有些不自在,别开脸答道:“记住了”
至于记没记住,那就自由心证了。
又绕马场一圈,陈用吉便要接她下马休息。
阿麦却打了个响鼻,蹄子刨刨脚下尘土。想来是没有跑尽兴。
“就不能再跑几圈吗?”
窈娘抚了抚阿麦的颈部,掌下马鬃蓬松。她有些不舍。
陈用吉抿唇,“你若是想,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窈娘警觉起来,“什么条件?”
“七月七日乞巧节。宫外有游园会,到时候你跟着我一起。”
能出宫!
窈娘心里痒了痒,可是她转念一想,七月七日,岂不正是七夕。牵牛织女赴相思,她跟陈用吉一起去游园,那算什么······
“我不去!”
窈娘松开了缰绳,阿麦似乎察觉到了自己马上又要被关进马厩里,使劲打了个响鼻,大大的眼眸中都透出小小的失落。
被阿麦湿漉漉的眼睛盯着,窈娘心里一颤——能出宫,总也不是什么坏事。
陈用吉定定看着她,眸光湿润。
他方才牵着阿麦在马场中走了好几圈,额上本来就湿了汗,此时垂着头,看起来真有几分可怜巴巴的模样。
窈娘别开脸,咬牙道:“好吧。”
接下来的日子,陈用吉仿佛转了性。
他似乎是真的一改前尘,从此不再逼迫窈娘。
夜里来西园歇息,也不过只是静静抱着她睡,再也没逼她做过那种事情。
窈娘只当他是心血来潮,不久就要故态复萌。
她一直提醒自己,不要放下戒心,不要再相信他,可人都是有惰性的。近月余,陈用吉还是那副冷静温柔的样子,窈娘的警惕心便也慢慢放下来。
七月初七那日。陈用吉早早要宫人帮她换了衣衫,带着她坐马车出了宫。
熟悉的红墙从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长街小巷中熙熙攘攘的游人和摊贩。窈娘小心掀起车帘,窥视着外头的热闹,慢慢就看得入了迷。
“你从前没逛过七夕的庙会?”
陈用吉冷不丁出声。窈娘一惊,若无其事掩好车帘。
“没有。”
她自幼不曾出宫,哪里的机会逛什么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