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的天说变就变了。
先是义阳王刘昶无端端地被扣上一个谋反之罪,被抄家后连夜潜逃在彭城被逼得发动了叛乱,结果未遂,最后抛妻弃子,只带爱妾吴氏一人,逃去北魏了。
接着是朝中重臣越骑校尉戴法兴忽然被赐死家中。戴法兴死去隔一夜,小皇帝刘子业又下诏将其两个儿子杀死,并锯开戴法兴的棺材,将其焚烧,把戴家的家产全部没收。
然后是太宰刘义恭与其子五人莫名其妙地被刘子业斩杀与家中。小皇帝杀掉刘义恭后,将他眼睛放入蜜中浸泡,制作成粽子,称之为鬼目粽。
更有甚者,刘彧,刘休仁,刘休佑三位王爷被刘子业召回京,软禁在皇宫之内,随意打骂、lnru。
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群臣个个自危。却没人敢劝谏刘子业,大家都任由着皇帝胡作非为。朝堂之上有种风雨欲来般的压抑与安静。
当然,对于朝堂上的这些,刘楚玉可谓毫不知情。她被困在这宫里已有近一月多的时间了,刘子业同她翻脸后,更是将禁足的范围从皇宫缩小为玉烛殿一处。而刘子业本人却流连在各妃嫔处,再没踏入玉烛殿半步。
这玉烛殿外守卫重重,除了给刘楚玉看病的云清日日过来报到,便只剩下路浣英还记得过来看看了。
云清之所以能进来,是因为刘楚玉的身子还没完全调理好,而路浣英能进来,其实是因为她要替刘子业说项。
刘子业最后见刘楚玉时曾经开口撂下狠话,刘楚玉一天不接受他,他便囚她一天,她一世不接受他,他便囚她一世。
这狠话一撂,算是彻彻底底地承认了他对她龌蹉的心思,两人再无可能回到当初单纯的姐弟关系了。
路浣英觉得刘子业既然对刘楚玉怀有那样的心思,挑开了讲明也不是什么坏事,两人之间总有一个人要妥协,万一刘楚玉妥协了呢,刘子业许诺给自己的皇后之位岂不就到手了。
然而,刘子业囚了刘楚玉近一个月了,刘楚玉不闹也不妥协,很冷静地该吃便吃,该睡便睡,刘子业却是越来越暴躁,弄得朝中及后宫人心惶惶。路浣英有些坐不住了,按刘子业现在这种情况折腾下去,即便她真坐上了皇后之位,这能坐多久只怕也是个问题。
“楚玉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这宫中又添了一位新宠呢。”路浣英来玉烛殿一上午,讲完朝中的大事,又开始继续讲后宫的情况,“那女子本是大臣刘蒙的妾室,大着个肚子有孕在身,陛下却硬是将人抢了来,还说若她生的是个男孩便立作太子,朝中群臣听闻陛下如此荒唐的言论都膛目结舌,心里头指不定怎么想呢。”
刘楚玉默默听着路浣英的,眉头渐渐蹙起:自打母后过世以后,刘子业行事是越发地随心所欲,hungyn残暴了。以前她还能从旁劝诫一二,可如今这情形,他又如何肯听她的话。
可是就这么放任下去......
“楚玉,不是我说,陛下再这么......下去,我怕这朝中会乱啊。”路浣英含蓄地道出刘楚玉所担心的问题。
“可你来告诉我这些,我又能做什么呢?”刘楚玉瞥了一眼路浣英,“我现在什么处境,你应该很清楚吧?”
“楚玉,陛下一向最听你的,这宫里除了你,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劝劝陛下了。”路浣英,“你们姐弟关系一向好,即便有什么不愉快的,这么长时间也该揭过了。你主动去见陛下,他一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