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旁人投来何种?眼光,你都要淡定从容,让人觉得你只是今日众多宾客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那就好。”李星娆莞尔一笑,直接伸手拉过何莲笙冰凉凉的手腕,亲昵的携她入席。
“侯爷,那、那不是……”兰霁认出了何莲笙,很是吃惊。
更吃惊的是樊锦。
什么情况!?!?!?
李婉也很想?知道是什么情况,她微微一笑,主动道:“三?妹,这位是……”
李星娆:“这位是何娘子,与我在园中偶遇,一见如故,相谈甚欢,险些忘了时辰。”
“何娘子?”李婉不动声色扫一眼樊锦,她记得樊锦说过今日是与表妹同来,表妹为原州刺史之女?,就是姓何。
樊锦反应过来,立马上?前行解释:“舍妹初到长安,不懂规矩,若有冲撞公?主之处,还请公?主海涵。”说着拼命给何莲笙使眼色。
你怎么什么人都敢搭讪!
何莲笙已然清楚自己?身处什么情况,连忙去到樊锦身边,冲李星娆作?拜道:“多谢殿下为小女?子指路,如今已寻到姐姐,就不打扰殿下游园雅兴了。”
李星娆的确存心?捉弄她,但点到即止,没有为难:“那就好,今日与你聊得开心?,若真有机会去原州,你可要好好招待本宫啊。”
何莲笙顿时为自己?刚才的热情懊悔不已,干笑道:“当?然。”
殊不知,两人间?这番谈话,令不少人倍感意外?。
须知长宁公?主向来我行我素独来独往,她那不容人又爱攀比的性子,让人实在难忍,也都避着躲着她,若谁被?她找了麻烦,都会觉得倒霉晦气。
可今日,她非但没有为难这个何姓小娘子,还格外?亲切。
这是转性了,还是又憋什么坏呢?
李星娆别过何莲笙,目光锁定今日的重要嘉宾,含笑走过去:“本宫有事耽搁了片刻,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宣安侯见谅。”
即便是公?主设宴,裴镇依旧是素日那身半旧军服,气质冷硬。
“今日的花宴别开生面,何来招待不周,殿下言重了。”
“那就好。”
随着长宁公?主驾临,宾客入席,花宴正式开始。
“二姐,”李星娆入席后,开口便冲着李婉去:“你先前不还说,想?见见我的救命恩人,替我道谢来着?大理寺狱外?,便是宣安侯救我一命。”
李星娆的语气轻松带笑,却实实在在让李婉尴尬了一把,甚至怀疑她是故意为之。
和李星娆掐着时辰摆足架子不同,李婉早早入园,以皇姐身份替妹妹招待宾客,温和有礼,落落大方,有目共睹。
如此做派,寻常人见了都不会生厌,多多相处,很容易递增好感。
早在李星娆说这话之前,李婉就已借道谢为由接触过这位宣安侯,可他实在不是什么知情识趣的人。
李婉自问再能言善道,也架不住人家根本不接茬,几句话下来,只有她越聊越尴尬。
所以,李婉三?两句就结束了话题径直走开,不再自找没趣。
谁曾想?,李星娆一入席就把话茬抛给她,提醒着她刚才的尴尬。
李婉面不改色,和声笑道:“三?妹你来得晚,宣安侯我已见过了。”
话音刚落,李淑蓉在旁跟着道:“可不是。说起来,花宴是三?姐姐要设的,到头来,却是二姐姐早早到场操心?招待,三?姐姐不知躲在哪里逍遥自在,只管掐着时辰来主持开席就是。”
李婉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却被?人抢白?:“这话从何说起啊。”
李星娆把玩着手中的檀木小扇,笑道:“当?日设花宴答谢,难道不是二姐和诸位妹妹替我拿的主意?提出的人是你们,嚷嚷着想?见宣安侯一睹风采的也是你们。”
李星娆偏头挑眉:“如何,如今见到人就想?过河拆桥啦?那下回?再有什么秋宴冬宴,你们啊,我一个都不请,看你们怎么办。”
这说的半真半假,满含打趣,暗示花宴分明是这几个姐妹撺掇,企图借花献佛接近宣安侯的契机,而她只是善良的配合了一下。
李淑蓉脸色骤变:“你……”
裴镇:“大理寺狱外?,若非微臣手下大意不慎,也不会有暴徒起事,严格论来,都是微臣分内之事,殿下不必过多挂怀,不妨就此揭过。”
男人嗓音清冷,淡淡的撇清了这份恩情。
李星娆笑笑:“侯爷大义,本宫佩服,敬你一杯。”
裴镇婉拒道:“微臣稍后还要视察兵马操练,恐不宜饮酒,还请殿下见谅。”
席间?静了一瞬,一双双眼睛飞快扫过长宁公?主。
来了来了!
李淑蓉顾不上?生气,立马端出看戏的心?态,冲李涵使眼色。
原先,她们的确担心?李星娆故意接近宣安侯企图搞点事情,可是听?了樊锦所言,再加上?开宴前的观察,这种?担忧荡然无存。
李星娆敢勾引裴镇,就是自取其辱,更别提她本身就骄傲孤高,恐怕裴镇用不上?三?成力,她已受不了翻脸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李星娆竟然面不改色,还赞道:“侯爷能这般自律自持,难怪能成为令敌军闻风丧胆的神兵猛将?,本宫干了,侯爷随意。”
说罢一饮而尽。
裴镇抬眼看向她,眼神暗含审视。
所有人都像是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