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之前离宫好一段日子,听?闻德妃娘娘一直都在养病,如今您还没好,父皇又受了伤,可真?是?愁人。方才?听?皇兄说父皇是?劳累过度这?才?失了力气,不?知娘娘养了这?么久,可有?查出病根来?”
从前的李星娆,不?待见谁顶多摆个冷脸,可不?会这?样主动来说话。
德妃倒没见怪,笑一下?说:“都是?老毛病了,好在有?婉儿昼夜陪伴,床前侍疾,令本宫心境开阔不?少。”
李婉莞尔一笑,正要与德妃唱起母子情?深的双簧,便被人打断了。
“老毛病更不?能纵着呀!”李星娆煞有?介事的规劝:“不?过也得先请太医问诊断个明白,这?老毛病是?出在身上,还是?出在心上。须知这?身上的病痛尚且有?药可以,心上的顽疾,就只能自己?慢慢熬了。”
德妃表情?一僵,李婉也蹙眉不?悦:“长宁妹妹,我母妃在宫中养病多时,听?闻父皇在御花园出了意外,她连汤药都没喝,强撑着病体来到这?里探望,你?不?体恤也就罢了,怎可出言不?敬!”
其实李星娆刚才?那番话声音并不?大,但是?李婉这?话声却?尖,殿外聚集的后妃皇子公主都看了过来,一见是?李星娆作怪,又纷纷见惯不?怪。
“三姐姐,父皇出事,你?最晚赶回?来不?说,原来便冲着德妃娘娘无礼,难不?成德妃娘娘让父皇出意外的吗?”李姝蓉果然走了过来,站在委屈又愤怒的李婉身边抱不?平。
不?曾想她话音未落,德妃忽然猛地咳嗽起来,一张白脸眼见着就因为?咳嗽的冲劲儿泛起了红。
李婉扶着德妃:“母妃,你?没事吧?”
“二姐姐你?瞧,我说你?说错了不?成?你?方才?自己?也说,德妃娘娘难得一次出宫,是?担心父皇的伤势而来,是?‘勉力支撑’,你?日日床前侍疾,娘娘站能站多久,走能走多远,吹不?吹得风,都该是?了然于心的事,难不?成是?太担心父皇了,所以连这?些细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李婉:“我……”
“还有?你?。”李星娆转而对向李姝蓉:“到底是?谁一来便大吼大叫胡说八道惊扰了德妃娘娘?还不?快向娘娘赔不?是?。”
李姝蓉怔愣不?已:“我?”
“好了。”太子终于开口,声沉且冷:“父皇忽然受伤,诸位六神无主,在这?乾元殿外失了分寸,孤可以理解,一人少说一句便是?。不?过二妹……”
李婉忽然被点名,背脊一直:“皇兄……”
太子看向德妃:“孤也觉得,德妃娘娘看起来精神并不?好,若是?因担心父皇在此折腾太久令病况加重,恐非父皇所愿,得妃娘娘也不?希望自己?有?什么抱恙,反倒叫父皇在病重反过来为?您担心吧?若娘娘当真?担心,等到母后和太医出来,孤问过情?况,会第一时间派人告知你?。”
德妃竟无言以对,李婉的眼神在太子和李星娆之间逡巡,也没能开口。
最后,德妃还是?先走了。就在她刚走不?久,乾元殿的门就开了。
皇后一直在里面配着,此番与太医一道出来,含笑同众人宽慰:“妹妹们不?必担心,陛下?已醒了,太医开了养身的方子,再休养片刻便可痊愈。”
淑妃和蒋昭仪顺势问:“姐姐,我们可否进?去探望陛下??”
皇后遗憾道:“陛下?近来实在太过忙碌,洛阳发灾,北境战事,一桩桩一件件,妹妹们想必有?所耳闻,刚醒来说了两句话,便又睡过去了,妹妹们若实在不?放心,不?妨晚些时候再来,又或等陛下?醒了,本宫派人告诉你?们,如何?”
皇后晓之以理,淑妃和蒋昭仪等人也无话可说,众人纷纷散去。
“太子。”
“儿臣在。”
皇后抬手揉了揉额角:“方才?你?父皇醒来告诉本宫,让你?去前朝主持大局,莫叫朝中为?此乱了阵脚,该如何说该如何做,你?自己?斟酌,此外,韩王等人还留在京中,你?是?晚辈,应当与这?些长辈多往来。”
“母妃放心,儿臣会安排妥当的。”
太子领命离去,李星娆面前一暗,抬首就见皇后站在面前。
“你?同本宫来。”
第85章
李星娆跟着皇后来到偏殿,搀扶着她入座,皇后抬手让她也坐。
“母后,是不是父皇有什么事?”
皇后脸上并无太多忧色:“你何时连母后的话都不信了?方才不是说了。”
李星娆:“所以父皇当真是劳累过度才摔倒昏迷的?”
皇后:“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李星娆想起了梦中的事情。
梦里,父皇也是在?朝中一片混乱的时候忽然暴毙的,即便那时皇兄与她处于风波之中,但只要储君未废,皇帝驾崩后,都当由储君继位,皇兄就这么登上?了皇位。
“对了,母后有件事,想要问问你的意思。”
李星娆拎神静听?:“母后请讲。”
皇后:“你和太子从?洛阳回来时,恰逢宣安侯与秦世子前往北境出战古牙。至于你,除了最初几?日留在?宫中陪伴本宫,之后便一直深居公主府,又或是出城去佛寺,一呆就是一整日。”
李星娆眼神一动,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皇后接着说:“自从?裴镇于五原都督府调任回京,你与他一道经历了不少?事情,前有绛州黑市,又有洛阳水环,再是边境之乱,你与母后说个实话,这些日子深居简出,抄经念佛,可是在?为裴镇祈福,保他安泰凯旋?”
李星娆神色一正:“母后……”
“先别急着否认。”皇后笑着拍拍她的手,在?她眼里,女儿这番情态不像是要撇清,更像是含羞别扭。
“你皇兄都与母后说了,你还瞒什么?”
李星娆睁大眼:“你说什么?”察觉自己用?词不当,又改问一遍:“母后说,是皇兄告诉你,我?心?中牵挂裴镇,为他祈福?”
皇后:“难道不是吗?”
李星娆竟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