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苏探好水温,拥着不甚舒服的姑娘缓缓、缓缓地没入水中。
卫明枝在半途被凉意浸醒,恢复了短暂的清明,她被提着腰、趴在男人肩头,而池水已经没到了她的腰腹处。
拥着她的人的怀抱是那样熟悉,她于是也不挣扎,只懒懒地撑起眼皮打量了周围一眼。
“这是哪?”话一出口她便被惊了刹,她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王府里的一处池子。”闻苏安抚地亲了亲她的发丝,“没事了,解药待会儿就会送过来。”
是了,她还中着那什么、什么香。
卫明枝登时记起来她迷糊过去前,被困在阁楼里无计可施的情景,鼻头渐渐涌起一阵酸意,原本强忍着的情绪,现下也终于可以再无顾忌地表露出来。
天才晓得她是怎么撑过去的。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父皇、母妃、外祖一家、南卫皇宫乃至整个卫京城里上上下下的人,就算是不喜爱她,也不会如此欺辱于她。
她无声地啪嗒啪嗒掉着眼泪,到后来变成小声小声的呜咽。
闻苏在肩头衣料被洇湿时就觉察到了肩上的动静。他僵直着身体,心中仿佛有一把闷钝的刀子在割划血肉,直搅得心府破碎不堪。
那些阴浊、污秽的东西,伤到了他最珍贵娇艳的花儿。
他们、它们,都应该消失。
闻烈该消失;
他的恶念、疑心、阴暗也该消失。
消失干净。
“没事了。”他松了松手,放落怀里的人,为她拭去泪水,承诺道,“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他望着她的眼睛,“阿九信不信我?”
她仿似回过了味儿,有些不好意思,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手也使力气锢着他,闷闷地“嗯”了一声,停顿片刻,又道:“这也不关你的事情,是我硬要进宫的,我以后,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可她又哪里懂得这些事情背后的弯弯绕绕。闻苏心道。
“我又觉得没力气了。”闷闷的声音继续从胸膛前传来。
闻苏收回思绪,眺望一眼,有了决定:“那我们去池子边坐着。”
两个人慢腾腾地挪到浴池边的时候,卫明枝的神思已再度变得不甚清楚,攀着旁近的人就是如先前一般的作乱。
闻苏一边应承着她毫无章法的亲亲啃啃,一边还要好生哄着她坐下,把身子泡在凉水里驱热。
这般纠纠缠缠近半刻钟,密道的墙壁终于被人扣响。
“王爷。”
原本听到“极乐香”这个名头,阮大夫在进房前心中就已然做好了准备,但当真正瞧见这幅光景时,还是脸皮发烫地咳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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