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把不可能三个字加了着重号,靳年第一反应竟然是有点想笑,再怎么说现在公司还是自己家的,陈岩再怎么厉害也不是他说了算,所以同意与不同意重要吗?
“只要我想不就行了,而且章都盖了你还能怎么样?”
靳年语气中透露着不屑,可能是因为两人第一次见面就不友好,所以他特别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老狐狸。
“靳少,你这么做就过河拆桥了吧?”陈岩的声音放的低沉了些,咬字也狠了不少:“你别忘了,你父亲当初请我来除了要钱我可还提了个要求,公司的所有艺人签约解约必须由你我两个人签字盖章才能生效,怎么?靳少爷年纪轻轻记性就这么不好了?”
玛德,靳年眉尖轻颤暗自咬牙,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那自己这几天的努力不都白费了,难怪这老狐狸能这么嚣张只手遮天,权利还真不小。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有办法,解约不行那就换别的了咯。
“OK”靳年漫不经心挑了挑眉:“不解约就不解约,我把合同内容改了不就行了,这个我自己一个人总可以做主了吧!”
“年少无知。”陈岩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样一个公司能在三年内走在娱乐圈的顶尖靠的是什么?如果都像你这个样子那公司还靠什么运营?!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耗这么几年陪你这个小孩子玩过家家?!”
说的真特么冠冕堂皇,照他这个说法怕是杨永信都能成好人了!靳年忍不住翻了个眼白,撩开衣角单手插进了裤兜。
“你说到底就是自私自利,少在这里找借口,我就不信了,靳娱这么大一个公司不靠压榨艺人劳动力还就混不下去了。”
陈岩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似的,眼神里满是嘲讽和讥笑,目光不偏不倚的紧盯着靳年迈步走到了他的跟前。
“靳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装给谁看?”陈岩顿了顿:“我吗?你我本质都一样本来就是同类人,你说这样的话你自己又脱得了干系?”
靳年黑亮的瞳仁转动两下,拧起眉头与陈岩对视的同时略过点困惑,他搞不懂陈岩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这糟老头子坏的很。
“谁跟你是一类人,厚颜无耻。”
靳年厌烦的瞥开目光,握紧手里的合同就绕过陈岩径直往门口走。
“哼。”陈岩转身站在原地:“你可真高尚呀,我倒是要看看靠手段得来的关系,最终会是个什么下场。”
“那也用不着你管。”
靳年根本没把话听进去,离开的步子毫不滞留。
陈岩咬着牙脸色阴狠毒辣,望着人离开的方向眯了眯眼目光凌厉。
“不知天高地厚,嫌命长”
……
医院的住院区通常是禁止喧哗的,尤其是到了深夜是更加的幽静,站在走廊外面只要稍微集中点注意力就能听到那些医疗器械发出的声响。
对于病人和家属来说那就好像是死神冰冷的低鸣,控制着人的生命,只要一个不留神就会夺走灵魂带来死亡。
骆清的着装一如既往的低调,尽管他的身材和气质根本掩藏不住,他是收了工紧赶慢赶过来的,现在已经是到了凌晨,所有人都是倦怠不堪了,他也一样。
病房的门虚掩着,骆清用手捏了捏眉心,曜石般的眸子波澜不惊带着点疲惫。
等他整理好了状态才推门进去,病床上的妇人安静的躺着,脸上戴着氧气罩,因为呼吸里面已经泛起了一点薄雾。
离床几步远的沙袋蜷缩着一个女孩,穿着件简单素净针织外套,头发扎成了个小马尾,面容姣好清秀。
骆清双唇紧抿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却还是惊醒了浅睡的女孩,她哼唧两声睁开双眼,模糊了下视线看清骆清后瞬间清醒坐了起来。
“清哥哥。”她揉了揉眼:“你来啦。”
骆清对着自己的这个发小,礼貌性的挤出了个笑,他垂了下眼睑才开口:“嗯,我妈她怎么样?”
“阿姨的病暂时控制了,不过情况不太理想。”
骆清哽了哽喉,内心泛起一丝苦楚。
“辛苦你了素素。”
“没关系的。”江素素怯怯看了眼骆清:“你今天呆多久呢?”
“就走,明天一早还有通告。”
江素素眼底掠过一阵失落,收回视线怔怔点了点头。
骆清忧伤的视线集中到了病床上,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他现在还能想起小时候精明能干的母亲,把欺负自己的小混混收拾的爹妈都不认识,为了不被人欺负永远带着个泼辣的保护罩,可现在再回不到以前了。
骆清在医院没滞留多久很快离开了,他迈着长腿走到车前,利落的坐进了车里,取下帽子随手往后座一扔,然后点燃了一根香烟猛吸了两口,想压抑住跳动的脑神经。
他沉静如水的瞳孔盯着某处散焦了片刻,而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把烟叼在嘴里取出手机,打开了靳年的微信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