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从包厢一撤场是直接到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边透气,冰冷的寒风透过窗户迎面吹来,他神色寡淡,嘴唇抿成了一条弧线,曜石般的瞳仁黯淡无光,仿佛要与这漆黑的夜融为一体。
他的衣袖此刻捋到了手肘处,左手夹着一根香烟,右手把玩着火机盖,弹开合上周而复始。
靳年手持合同轻手轻脚的靠近,正在思前想后怎么开第一句口时,骆清突然转个身背靠在床沿边,目光不偏不倚落到了他的身上。
两人在沉默中呆了几秒,靳年的眼神飘渺不定,似有似无的在骆清的脸上扫荡。
这人真是,明明年纪轻轻的怎么看起来就像是久经沧桑,历尽世事,还真怕他下一秒就要皈依佛门了。
“我……咳咳”
靳年刚准备开腔,骆清却吸了口烟,浓厚的烟雾直愣愣的飘到了他的脸上,呛得他一阵狂咳。
等他缓过神来再次与这个罪魁祸首的对视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脸上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骆清用指尖掐灭了烟:“找我有事?”
“给。”靳年语气中带着点埋怨:“合同盖了章了,但是……”
等骆清不紧不慢的接过了东西靳年才继续说话:“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得陈岩和我两个人盖章才能生成法律效益。”
“所以。”骆清瞥了眼手中的纸页:“你一开始就是在耍我咯?”
他的语调极其漫不经心,根本听不出里面夹杂的情绪,然而越是这样,靳年就越觉得怪异,这心里头就像是有几只小虫子在爬,特别的难受不舒坦。
特么的!老子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这事我会帮你搞定的,既然不能解约我就给你改合同,至少这个权利我还是有的。”
靳年说完抬起眸子小心打量着骆清的面部表情,本以为他会生气像上次一样吼自己一顿,可曾想非但没有发脾气就连面部表情都出奇的平静。
“你能养猫吗?”
“啊?……能,能吧,怎么啦?”
靳年为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诧异,内心分分钟觉得自己面前这人脑子瓦特了,谈正事呢啊喂!能不能着调点!
“我在车轮胎下面捡到一只小猫,没时间照顾,秦耀家的牛头梗太凶了,就交给你吧。”
骆清语调起伏不大,但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种:就这么定了,你没有回旋的余地,其实我早就打算好了,只是通知你一下而已。
“行叭。”靳年挠了挠脑勺,犹豫两下:“可以问一下为什么是我吗?你除了秦耀难道就别的可以托付的朋友?”
这个问题靳年其实憋了有段时间了,据他的观察骆清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自己好歹有些狐朋狗友太子/党,他却总是独来独往。
骆清有点意外的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盯着靳年的脸凝视了一会儿:“没有。”
话音才落,骆清口袋的手机伴随着靳年泛滥的同情心骤然震动,他迟疑了一下点开了那条还热乎着的短信:
[大明星,马上就月初了,十万记得也要准时到账啊。]
霎时传来一声金属断裂的咯噔,靳年讶异的朝着声音的方向投去了目光,骆清原本把玩着的打火机不知怎的被他硬生生的折掉了盖,白皙的拇指还在用力尖端泛起了红。
“你……”
靳年紧张茫然的抬起眼睑,只见骆清的神色比之前阴沉了不少,尽管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但还是能感觉他周遭气压的降低。
这家伙总是这么阴晴不定……
靳年内心默默吐槽,骆清却突然眯起眼眸直盯着前面的方向,带着好奇心的总裁大人也顺着投去了视线。
就在这走廊的另一端有几个异常醒目,穿着西装带着墨镜,颇有黑社会风范的男人正朝着两人的方向行走,领头的是位穿着花衬衫,身材精瘦修长的男人,他的手里还捧着一大束花。
靳年眨了眨眼,是花吧……
正当他想要看仔细时,那行人却突然停在了半路,准确的说是停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了包厢的边以白的面前。
靳年疑惑的抿了抿嘴,小白怎么会有这种道上的朋友?还亲自送花祝生日快乐的……
可这个想法还没落实就被直接推翻了,因为边以白看起来脸色并不好,好像十分不待见那群人似的。
靳年皱了皱眉头,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跑了过去。
“边先生,我大哥因为要事缠身,不能亲自送礼祝贺,所以派了我过来,这是他给您亲手挑选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陈梓皓两眼不动,只是唇角勾起露出了个职业假笑,说完话就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了边以白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