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乙说着,回身指向俊卿,却看见他已倒在地上,水瓢扔在一边,似在忍受巨大痛楚,眉头紧拧,双手撕扯着衣衫前襟。
老妪见状,摇头叹息道:“他这是饮下了鸩羽之水,可惜了,这么个通透的人。”
玄乙不明就里:“不会啊,他明明已经知道我手里的是开源之水,怎么会笨到再去喝……”
话未说完,她忽然明白过来,他明明……就是趁自己走神之时先尝了一口,撞到了鸩水,却装作若无其事,将已确定是开源之水的另一瓢递给了自己!
这个人为何这么傻,何必为她做到这样?!
玄乙顿足,立刻奔过去,将他抱在怀中:“你……你喝了那鸩水?快吐出来,现在就吐出来!”
俊卿尚且有力气对她玩笑:“吐出来?那么脏,你会嫌弃我。放心,我只喝了一小口,不会死的。”
玄乙不信他鬼话,若是只饮下一小口就不会致死,人人都会肆无忌惮了。俊卿笑道:“咱们回去吧,别耽误前辈吃午饭。”
玄乙忍住眼泪,急忙背起他来到老妪面前跪下,绝望之下将自尊抛到九霄云外:“前辈,求你救他……”
老妪面容仍是慈祥,却丢下他们,锁上柴门,径自走回竹楼:“要饮此泉,就要敢承担后果。我只是个守泉者,谁也救不了,谁也不能救。”
俊卿紧捂心口,歉意道:“前辈,打扰您了,我们这就告辞。”玄乙还欲跟上再求,被他抬手制止,对她摇摇头。
玄乙无法,只好起身卸下潜渊,别在腰间,重新背起俊卿,快步向山下走去。
没走几步,正遇上气喘吁吁、衣衫褴褛的泽洋,他正手脚并用,面带期待爬上山道,朝竹楼踉跄走来。两下对视,泽洋看着她背上的俊卿,眼露惊讶:“这是……他居然挺过了那道真火劫?!”
短短半日间,大喜大悲起伏实在太多。俊卿挺过了凶险的真火劫,突破益末山的压制重获法力,已属不可思议之事;现在却因鸩水之毒再次濒临死亡,他这次还能挺过去么?
玄乙再没心思理泽洋,急急背着俊卿擦肩而过。
俊卿趴在她肩上无力笑道:“不知泽洋君的运气会怎么样?”
玄乙努力忍着泪意:“你何必要这么做,你既然早已知道这开源之水的规矩,可以早些告诉我,劝我别来这里,何必为我试毒?”
俊卿叹道:“就算告诉你有可能喝到毒水,你还是会来的,对吧?”
玄乙哽咽着说不出话,心里却知道他说的对。
俊卿似是忍耐着疼痛,声音有些颤抖:“你明知西极之海凶险,也还是要来;鸩羽之水又哪能拦住你。我知道,你自归来后,一心只想找昊空报仇,是决然不会放弃的;换位想想,若是有谁灭我全族,我也是宁死不会放过他。你要做什么我一定会帮你;可昊空三万年之前就已实力强悍,我就算拼了命帮你也打不过他的。”
“从前我虽是凤族帝君,但凤族向来与世无争,我不能为了帮你而连累族人,公然与昊空作对。”他歇了歇,气息微弱下去:“只恨我没有多余力量帮你,你既然想来益末山求开源之水,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让你如愿……”
山林莽莽,下山的路似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玄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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